他的心一下子就碎了，他知道宋姣姣已經鐵了心要這樣相處，鐵了心不會和他有什麼男女方面的揪扯。
比起之前她說的，一輩子不要見面，這個結果，好像要好很多。
可是，為什麼比聽宋姣姣說一輩子不要見面了，還讓他心痛呢？
她說一輩子不要見面了，至少還帶着情緒，至少她還會對他生氣，因為有期待才會生氣。
而她現在如此平靜，眼裡一點波瀾也沒有。
說話那麼平和，一點生氣的痕迹都沒有，說明她已經心如死灰，什麼都不在乎了。
她對他，毫不在乎了......
司以桓從宋姣姣平靜的眼中讀出了這個信息，他的心像是被一個手抓住，狠狠的勒緊，快要呼吸不上來一般的疼。
司以桓看着宋姣姣，眼神第一次變得不那麼堅定，變得遊移不定，他想開口說話，可一張嘴，發現從喉間發出的音節帶着顫音，甚至連味蕾都變得苦澀。
他深呼吸了一口氣，才将那難受苦澀的感覺壓下去一些，努力讓自己變得平靜，艱難的開口：“那你會跟别的男人結婚嗎？”
宋姣姣看出了司以桓的難受，即便他在努力的掩飾，她還是從他的話語裡聽到了一絲發顫的音質。
聽到他聲音的那一秒，她的心像是被電觸了一般抽痛。
但她穩住情緒，露出笑容，回答他的問題，回答得随意又豁達。
她說：“難說，要是遇到特别合适，對我和孩子特别好的，我說不定會結婚。”
司以桓笑了，眼裡卻蓄滿了淚，他将視線别向别處，眨着眼，逼退眼底的淚水，就着笑意，說：“那你結了婚之後，我還怎麼看孩子們？”
“所以說，看孩子們之前要事先跟我聯系啊，我好安排。你放心，你這個親爸的位置，在孩子們那裡，不會被取代的。”宋姣姣跟司以桓說得很坦蕩，像是跟一個普通朋友聊天。
可司以桓心底的苦，卻漫出了天際。
他想問，那我在你心裡的位置，會被别人取代嗎？
話到了喉嚨處，卻顫抖發苦得難以出口，最後，他還是将這句話給咽了下去。
而是點點頭，說：“時間不早了，我想回去休息。”
宋姣姣一笑，坦坦蕩蕩的說：“一起走吧，一起走吧，你住的地方不是和我一樓嗎？”
司以桓點點頭，走在前面，宋姣姣加快腳步過來，跟他并肩走着。
剛才來的時候，宋姣姣帶着怒意，快步往前走，司以桓懷揣着希望，快步跟在她後面，在她身邊叽叽喳喳的說着話。
而現在回去，兩人并肩走着，卻沒有了語言。
秋風迎面吹來，吹在臉上，将皮膚凍得生疼，将眼睛吹得想落淚。
司以桓裹着大衣，眨着眼睛，努力讓自己發冷的身體暖和一些，努力讓自己的眼睛不流出淚水。
從公園到樓棟，短短的一段路，他卻覺得仿佛走了半個世紀那麼漫長。
從今天之後，他和宋姣姣就要以普通朋友的方式相處，再也沒有在一起的可能。
心，像是寒風烈烈一般寒冷又刺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