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好了的，你會幫我打回去。”謝千歡用衣袖擦了擦眼角。
“嗯。”
蕭夜瀾的聲音很輕很輕，或許，連他自己也沒有察覺到，這一聲回應在旁人聽來有多溫柔。
燭影搖曳。
謝千歡借著微弱的火光，開始給蕭夜瀾處理傷口。
總共有四枚毒鏢，其中三枚入肉不深，剩下的一枚卻是斜斜穿刺著，幾乎全入了蕭夜瀾的腹部。
她神情凝重，道：“這些暗器帶著倒刺，其中三枚可以直接拔掉，但是會很痛，你能忍受嗎。”
“能。”
蕭夜瀾沒有一絲猶豫地回答。
謝千歡抿了抿唇，用手輕輕按住，隨即將那三枚毒鏢逐一拔出！
鮮血濺落地面。
附有鉤刺的暗器最為毒辣，一旦被它刺入體內，和血肉勾連到一起，創傷面積旋轉擴大，拔掉的時候就會連血帶肉，制造出更慘烈的新傷口。
如今沒有麻醉劑，隻能強行拔出。
倘若傷者的忍耐力不夠，拔暗器時痛至休克，衰竭引起並發症導緻死亡，這些都不奇怪。
謝千歡的動作很穩。
可她也從來沒試過不上麻醉劑，直接給人處理。
沒想到，蕭夜瀾當真強行忍住了如此劇烈的疼痛，愣是一聲都沒吭。
“不會是被痛暈了吧。”謝千歡嘀咕。
她伸手想去探蕭夜瀾的鼻息。
順便掐一下他的人中。
剛觸碰到他俊挺的鼻尖，就聽他緩緩啟唇道：“別碰本王的臉，你手髒。”
“喂，我在幫你處理傷口，你居然嫌我手髒？那不也是你自己的血嗎？？”
謝千歡頓時無語。
蕭夜瀾：“還沾了你的鼻涕。”
“......”
她剛才是用袖子擦的！
算了，看在他適才救了她的份上，這次先不和他計較。
謝千歡默默把手縮回來，途中，不經意間碰到了他薄薄的唇珠。
冰涼，綿軟。
驚得她小手一抖。
幸好，蕭夜瀾並沒有開口說什麼。大概是因為他實在太痛了，已經沒力氣繼續毒舌。
謝千歡的目光落向最後一枚毒鏢，凝神道：“這個刺得太深，不能直接拔，恐怕我必須要用刀子割開你的腹部，避開髒腑位置，讓它從另一邊穿出來。”
“刀和匕首都丟在地上了。”蕭夜瀾語氣平靜，“動手罷。”
“你就這麼相信我？不怕我趁機報復你？”
謝千歡忍不住問。
開膛破肚，對古人來說應該是非常忌諱的。
更何況他們倆的關系實在談不上融洽。
各種新仇舊恨加在一起。
他居然還敢讓她拿刀對向自己。
“動手。”
蕭夜瀾閉上眼眸，沒有多作回應，他的聲音亦是暗啞微弱了許多，不似往常聽起來低沉又險惡，像催命鬼一樣。
謝千歡隻好去撿起匕首，用火高溫消毒，然後開始找位置。
“你忍著點。”她摸了摸，一咬牙，用刀劃破他的肌肉。
蕭夜瀾仍舊是悶聲不吭，甚至連肢體反應都沒有，唯獨氣息微微窒了一下。
若是沒有那點輕微的呼吸抖動，謝千歡都快要以為自己是在給一個石頭人做手術了。
無論他在戰場上經受過多少磨煉，這等強悍的意志力，還真是常人可望不可及。
“不對。”
突然，謝千歡的表情凝固。
她發現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