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下人斟酒，都是站著彎腰的。
雯兒倒是別出心裁。
她故意跪在蕭夜瀾身邊，羅衫微微斜落，一手拿白玉酒壺，一手拿酒杯，等倒滿了，才慢慢擡手呈到蕭夜瀾面前。
就算蕭夜瀾不想看她，當他拿酒的時候，也必然會順著看見她的身子。
從他的角度往下，不知能看見多少風光。
謝千歡扯唇，把菜盤重重放在桌上，“看見沒？當你的王妃有多憋屈，連菜都得自己端。”
“娘娘恕罪，奴婢這就去端菜。”
雯兒看似被嚇到，慌忙跪在地上磕了兩個頭，可她的音調仍是拖長上揚的，刻意帶著一點媚。
蕭夜瀾瞥了匆匆離去的雯兒一眼，“這丫鬟是安定侯府送來的，和本王無關。”
“若非爹娘不信任你，又怎會特意從家裡挑選一個丫鬟給我。”
雖然，安定侯他們選人的目光也很不怎麼樣。
送來這麼個不安分的。
蕭夜瀾拿起酒杯一飲而盡，隨後將酒杯壓在桌上，發出清脆響聲。
“本王救你護你好幾次，自問已經沒有對不起你的地方。”他沉聲道。
“嗯，你確實沒有對不起我。”
謝千歡斂眸。
他隻是，負了她的心意而已。
曾經貼身照顧蕭夜瀾的點點滴滴湧現在心頭，現在，這一切回憶都已被蘇瑜兒奪去，變成了鏡花水月一場空。
“新鮮熱乎的魚來啦——”
蕭夜瀾剛想開口，就被大聲叫嚷的雯兒打斷。
雯兒把魚端到桌上，回頭衝蕭夜瀾柔媚一笑，“王爺請用。”
那矯揉造作的姿態，不知道的還以為這魚是她下廚做的。
蕭夜瀾沒有理她。
他默默和謝千歡吃完這頓飯，站起身來，“過幾天除夕夜宴，你好好準備一下，到時候隨本王進宮。”
“哦。”
“還有——你們安定侯府出來的人，都這麼不懂禮數麼？”
蕭夜瀾終於給了雯兒一個極其冰冷的眼色。
雯兒的媚笑頓時僵在臉上。
直到蕭夜瀾的背影消失，她還沒回過神來。
謝千歡捧起茶杯，涼涼勾唇一笑，“這點挫折都受不了，也想勾引蕭夜瀾？”
“娘娘恕罪！”
雯兒嚇得再次跪下。
謝千歡輕哼，“黎嬤嬤貪財，她選中你，想必隻是因為收了你塞的銀錢，你認為我和蘇側妃都懷孕了，王爺身邊正缺女人，隻要能進戰王府，便是你一步登天的好機會，是麼。”
“娘娘誤會了，奴婢從來沒有這樣的心思！！”
雯兒手心直冒汗。
她沒想到謝千歡竟然這麼聰明，完全看穿了她。
在謝千歡面前，她就像是個透明人一般，所有心機都被看得清清楚楚。
謝千歡抿了一口茶，涼薄道：“沒關系，我不阻攔你。”
“娘娘的意思是......”
“若是你真能勾上蕭夜瀾，成為他的通房小妾，那是你的本事。”
謝千歡知道，任何人都阻止不了這些想要往上爬的女子。
她也不想去阻止。
放下茶杯，她緩緩站起來，“隻不過，失敗的後果全都由你自己承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