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千歡微微一怔。
他好歹是皇子。
居然僅僅因為踩死了蘭花苗子，就要挨幾十大闆？
而且還是小時候。
一個小孩子被打這麼多闆，運氣不好的話，怕是會直接廢了。
“是你父皇下的命令嗎？”她問道。
蕭夜瀾搖了搖頭，“是程貴妃下的，父皇默許。”
謝千歡驚訝，“竟然是她？一個貴妃，怎麼能有毆打皇子的權力？”
“父皇讓她有，她便能有。”
這倒是事實。
謝千歡嘆了口氣，“之前你母妃臥病在床的時候，程貴妃不是去探望了，我還以為她和你母妃關系不錯的。”
蕭夜瀾低眸看著石子路，“程貴妃把感情和利益分得很清楚，她需要用張揚跋扈來維持自己在後宮的地位，殺雞儆猴，我便是那隻用來儆猴的雞。”
謝千歡默然無言。
他說的沒錯，能在後宮專寵多年，甚至可以和皇後相抗衡，程貴妃必然不是一個會感情用事的女人。
蕭夜瀾連後宮糾葛都看得清，卻唯獨看不清自己身邊的人。
也是蠻好笑的。
這時，謝千歡忽然聽到前方有喧嘩聲。
她和蕭夜瀾隔著湖面遠遠望過去，見是安定侯和謝炎，他們應該正打算去禦書房向皇帝謝恩，卻被蕭崇在半路攔下。
謝炎站在安定侯身後，神情冷漠得不像是平常的他，“祁王殿下，我們謝家和你無冤無仇，你何苦處處針對。”
蕭崇冷笑，“無冤無仇？你們意圖謀反，想篡奪江山，這就是仇！”
安定侯嘆息道：“案子都已經翻了，我們的清白也得到了證明，王爺為何非要說我們有謀逆之心？”
“少跟本王來那套！安定侯，你以為收買一個老和尚就能證明自己的無辜嗎？別人信你，本王可不信。”
蕭崇眼底全是惱怒和不甘心。
他自覺這一步棋走得很妙。
對付謝家，等於同時對付了蕭夜瀾和蕭世淩，讓他們同時失去皇帝的信任。
沒想到，竟在最後一刻失敗了。
安定侯無奈看著他，“那麼王爺現在究竟想怎麼樣呢？”
蕭崇從懷裡掏出一把匕首丟到地上，微微昂起下顎，“你不是口口聲聲自己沒有叛心麼？好，現在本王就給你一個機會，你用這把匕首起個誓。”
“起誓？”
“沒錯，本王聽說慕容一族有個古老的傳統，在宣誓效忠的時候，會用匕首從自己割一塊肉下來。”
蕭崇嘴角勾起一抹惡意的笑。
謝炎壓住心頭怒火，強忍著不上去揍他一拳，“我們姓謝，不姓慕容！”
蕭崇挑眉，“這麼說來，安定侯是不願意宣誓對皇室效忠了？”
“強詞奪理......”
謝炎話說到一半，被安定侯拉住。
安定侯拍了拍兒子的胳膊，露出他招牌的卑微笑容，駝著背走上前，撿起了蕭崇的匕首，“不就是一塊肉嘛，臣割就是了。”
“爹！”
“炎兒，你退下。”
安定侯瞪了謝炎一眼。
他心知蕭崇故意提出這個要求，若他拒絕，隻怕蕭崇又要在皇帝面前興風作浪！
反正人身上無用的肉多的是，割下一塊還能再長出來。
安定侯咬牙，拿匕首在自己手臂上比劃。
“住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