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委實紮了蕭夜瀾的心。
他頓了頓，看向謝千歡若明若暗的臉龐，沉聲道：“你不跟著我還能去哪裡。”
謝千歡轉身，“去哪裡都可以啊，我看這地方挺大的，不止一條岔路，真沒想到皇宮地下還有這麼復雜的密道......”
她的話還沒說完，肩膀陡然被男人用力按住，他目眥欲裂，在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裡猶如渾身煞氣的修羅，另一隻手撐在牆上，緊緊將她禁錮在自己的臂彎裡。
“你明知道這裡危險，卻還不願意跟我在一起。”蕭夜瀾嗓音嘶啞，仿佛在竭力抑制著什麼，“現在，你就這麼嫌棄我麼？”
謝千歡一時無言以對。
她的櫻唇微微翕動，輕聲道：“我不是這個意思，隻是，既然我們都隻能摸瞎走，那還不如分開找出路更快一點。”
“狡辯。”
男人幾乎是咬牙切齒。
那天晚上，她說出來的每一個字，至今仍像是一顆顆釘子，狠狠刺在他的心髒上。
他徹夜難眠，不願意去面對某個事實，如今他卻控制不住的低吼出來：“你是不是變心了，你愛上了那個姓沈的？”
謝千歡訝然。
她不可思議的看著蕭夜瀾，“你怎麼會這麼想？他是我的師父。”
師父，兼老祖宗。
她要是敢對鬼醫有非分之想，撫養她長大的老師父非得從墳裡刨出來痛罵她一頓。
蕭夜瀾冷笑，“師徒名分不過是借口，我看你們早已暗度陳倉......”
啪！
一記不輕不重的巴掌，落在了蕭夜瀾的俊臉上。
謝千歡瞪著他，呼吸泛起一絲急促，“你怎麼想我都可以，反正我早就習慣被你和蘇瑜兒污蔑了，但你能不能尊重一下別人，沈容沒你說的那麼齷齪。”
蕭夜瀾微怔，下意識松開了她的肩膀。
方才還極度危險的氛圍似是在眨眼間消散，男人不再像是個嗜血發狂的野獸，震驚，錯愕，失落在他的臉上緩緩浮現，此刻他更像是被拋棄的小狗一般。
“你為了他打我。”
蕭夜瀾喃喃說著。
不知是否謝千歡的錯覺，她居然從這個男人的語氣裡聽出了委屈？
幻覺。
絕對是幻覺。
哪怕老天爺突然發神經，把全天下的雄性動物都變得娘唧唧的，蕭夜瀾也絕對不會透露出自己的半分軟弱。
他的腦袋和心腸都是石頭做的。
謝千歡趁機推開他，冷淡道：“話說回來，你自己都娶了兩個女人，哪來的資格質疑我變不變心。”
蕭夜瀾辯解，“我對瑜兒和對你是不一樣的。”
“當然，你對她比對我好，事事以她的安危為先，她被人弄斷一根頭發你都緊張得不行。”謝千歡諷刺道。
“她救過我兩次性命，我不得不對她負責。”
蕭夜瀾嘆了口氣。
在他看來，蘇瑜兒並沒有做錯什麼事。
他甚至因為發現自己真正愛的是謝千歡，對蘇瑜兒生出了一絲愧疚之心。早知如此，他當初就沒必要把蘇瑜兒接回王府。
讓她另尋一個全心全意對她好的男人，或許才算是報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