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夜瀾最在意的肯定是自己的身世之謎。
他是祺武帝的兒子，這一點毋庸置疑。
但流淌在他體內的另一半血，究竟來自何處？
從來沒人告訴他，他的母族在哪裡，他的外公外婆是誰。
小時候，他問過明妃好幾次，而明妃每次不是沉默以對，就是用別的由頭將他斥罵一通。
這件事也算是他的一個心結。
謝千歡停下腳步，擡起頭認真看著他，“你還記不記得，那個用煙霖石做成的玉匣？”
“嗯。”
“我師父當時就說了，煙霖的產地很特殊，要想進入它的產地，需要有引路人。”謝千歡繼續說道，“現在引路人全死了，所以再也不可能進去，這是不是和歐陽墨冥說的對上了？即使歐陽墨冥會說謊，但師父沒必要騙我們。”
蕭夜瀾的臉色微變。
他當然記得，沈容說過的那番話。
那時，他追問引路人為什麼全死了，沈容卻用意味深長的語氣說，這件事他的父皇和母妃應該更清楚。
也就是說，沈容知道是祺武帝率兵滅了明妃的母族。
鬼醫這個老妖怪活了上百年，他親身經歷過許多早已被時間湮滅的秘事，而且，他的確沒必要騙人。
謝千歡嘆了口氣，“雖然當時師父沒有說清楚，但結合歐陽墨冥的話來看，煙霖的產地就是青丘，如今看守青丘大門的引路人被滅族，前往青丘的通路就等於被堵死了，隻能靠我們自己收集鑰匙去打開。”
“如果我們能順利打開青丘大門，歐陽父子的性命能保住，而你......也能弄清楚你母妃身上的秘密。”
“那麼你呢？你如此盡心盡力，是為了救歐陽清衍？”
蕭夜瀾定睛凝視著她。
他知道不可能從她口中聽到自己想聽的回答，卻還是忍不住問。
謝千歡也不隱瞞，坦白道：“我是為了我的師父鬼醫。”
幫蕭夜瀾弄清楚身世之謎，隻不過是順便而已。
蕭夜瀾沉默了一會兒，道：“倘若你擊破了寒冰，卻依然沒能救出他，又該如何。”
“不可能。”
“為什麼你這麼肯定？”
“哼，跟你說也說不清楚，反正你知道我師父不是死在那種雪山的命運就行。”
謝千歡擡起腳步，繼續往前走。
根據歐陽墨冥給的線索，還有一個玉璽鑰匙應該在大夏京城，所以現在他們必須快馬加鞭趕回去。
正準備出發之際，卻來了一位讓謝千歡意想不到的客人。
“要走也不先跟我打聲招呼？虧我幫了你那麼多。”
律凝淵的聲音在謝千歡身後響起。
她驚訝地轉過頭，“你怎麼來了？我還以為你懶得來送我呢！”
蕭夜瀾牽著馬繩沒有回眸，劍眉卻微微擰起。
他想起了律凝淵抱著一把古怪樂器，坐在台上給謝千歡奏樂，堪稱琴瑟和鳴的場面。
這小子。
“我要是不來，隻怕你們兩個就要白跑一趟了。”
律凝淵走到謝千歡面前。
他可以感覺到蕭夜瀾身上散發出來的敵意，不過，他並不在乎。
甚至還要和謝千歡更靠近一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