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些時候，顧寧願回來。
得知薄靳夜找她，她立刻過去了。
慕言已經等得有些急，見到她，宛如見到了救命稻草。
“顧醫生，您總算回來了！我家爺的情況不太好，您快上去看看吧！”
顧寧願一聽，腳步更急，上樓直奔薄靳夜的臥室。
此時，薄靳夜閉眸躺在床上，好似睡著了。
顧寧願走近，發現他的臉色的確有點差，連忙給他把脈。
果然，他的情況不太妙，有點病發的前兆。
“去取藥箱來！”
她不敢耽擱，立刻吩咐慕言，自己則主動去解，薄靳夜的扣子。
就在這時，薄靳夜突然醒了。
他掀開眼皮，還沒看清眼前人，身體就先做出反應，一把攥住了顧寧願的手。
眼裡明晃晃的，全是戾氣。
顧寧願嚇了一跳，忍著手上的痛感，先安撫他。
“是我，我來看看你。”
熟悉的聲音響起，薄靳夜雙目聚焦在她臉上。
眼神有一瞬的恍惚，隨後變得深沉，情緒莫測。
顧寧願看不懂，“你怎麼了？做噩夢了？”
薄靳夜沒吭聲，眼底的戾氣消失，平靜下來。
他這才發現，自己正用力攥著她的手，立刻松開了。
“抱歉，你回來了。”
顧寧願點頭，揉著手腕活動了下。
“該是我跟你說抱歉，手機沒電了，沒能及時接到電話，不知道你正難受，你先別說話，我幫你治療一下，你病情又要復發了，我先幫你壓下來。”
薄靳夜再次沉默，看著她的眸色越來越深。
那漆黑的眼底，藏著很多讓人看不懂的情緒。
顧寧願覺得他今晚有些奇怪。
“怎麼了？是不是難受的厲害，還是發生什麼事了？”
薄靳夜動了動嘴唇，想說點什麼。
慕言拿著藥箱進來。
薄靳夜見狀，眸色微暗，到了嘴邊的問題，又咽了回去。
顧寧願沒多想，很快專注地給他治療。
慕言在旁邊守著，瞧著自家爺的臉色，又覷了顧寧願一眼，忍不住旁敲側擊起來。
“顧醫生，您這兩天都回來的挺晚，是去見客戶了麼？”
“不是。”
顧寧願頭都沒擡，手上動作不停，“接待了幾個朋友。”
慕言繼續問，“朋友？”
“嗯，國外回來的。”
顧寧願沒隱瞞，“我有個恩師，委托我研發一組試劑，他派了幾個人過來幫我。”
說起這個，她就皺眉。
原本今日要帶謝莫寒他們去研究所，結果蔣心媛嫌沒休息好，又浪費了一天時間。
慕言背脊挺得筆直，又問，“哦，那……昨晚，你們去酒店吃飯了？”
顧寧願覺得有點奇怪了。
“沒有，在餐廳，怎麼可能在酒店……”
她狐疑地看向慕言，“你今晚怎麼這麼多問題？”
慕言裝得跟沒事人兒似的，道：“我閑的，隨便問問而已，那那幾人應該是和您很熟的人了吧？您接下來，豈不是要很忙？”
“都是舊相識，以前合作過。”
顧寧願點頭，“的確要忙一段時間。”
慕言忍不住再進一步，“顧醫生，那些舊相識，都是男的女的？”
顧寧願明顯感覺出不對勁，轉臉，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怎麼，查戶口啊？要不要我跟你交代一下，我和他們都是什麼關系？”
慕言一下子尷尬起來，訕訕道：“那倒是不用……”
他不敢再問，隻能看向自家爺，寄希望於他主動開口。
畢竟這件事，不問清楚，他怕他家爺心裡有疙瘩。
但是薄靳夜壓根就沒有要問的意思。
他隻是沉默，安靜地讓顧寧願紮針。
一套療程折騰完，已經很晚了。
薄靳夜不舒服了一天，早就疲憊不堪，治療過程中就已經睡了過去。
顧寧願一聲不吭地收拾東西，神情難辨。
慕言懸著心，一路送她下了樓。
本以為這件事，就這麼過去了，顧寧願卻突然駐足。
“我有個問題想問你。”
慕言暗道不好。
不等他反應，顧寧願犀利的目光直直看過來，逼問的意味十足。
“你今天旁敲側擊問這麼多，是想要試探什麼？幾個意思？”
慕言一個頭兩個大，試圖打馬虎眼。
“顧醫生，您說笑了，我沒……”
“想糊弄我？”
顧寧願揚眉，嘴角分明是翹著的，眼底卻沒有絲毫笑意。
“你別跟我說，你是一時興起，才會好奇到刨根問底。”
尷尬和為難在慕言的臉上閃過，他知道自己露了馬腳，猶豫再三，還是把昨晚的事情說了。
顧寧願莫名其妙就被懷疑了，臉色自然不會好看。
她沒有解釋，而是問，“薄靳夜也這麼想？”
“沒有沒有！”慕言生怕再惹亂子，連忙為自家爺正名。
“我家爺無條件相信您，因為這件事，還跟夫人說了不少重話，甚至還懟了陸小姐一通，鬧得陸小姐沒臉，這才走了！”
顧寧願蹙眉，“真的？”
慕言連連點頭，“真的，比真金白銀都真！”
顧寧願沒再說什麼，扭頭要走。
慕言又叫住了她。
“顧醫生，我就是好奇，您和那個男人，到底是什麼關系啊……”
他覷著她的臉色，小心翼翼地追問。
顧寧願卻冷哼一聲，走了。
根本沒打算解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