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斐指了對面的座位，但沒想到程世榮直接拉開她身邊的椅子，坐在了她身邊。
他臉上帶著意味不明的淡笑：“我坐在這裡，時小姐不介意吧？”
一旁的林東城看戲似的盯著時斐，隻見時斐微微一笑，一臉淡定：“程先生自便。”
旁人也紛紛心照不宣地看著兩人笑。
開始上菜後，一切還很正常，聊的話題也基本都在時斐的預料範圍內。
她一邊附和一邊分析項目的可行性，一字一句說得都極有道理。
直到程世榮將一盤松鼠桂魚遞到她面前。
唇瓣噙著若有似無的笑意，說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時小姐應該最喜歡吃這道菜了。
想當初我和時小姐第一次見面的時候，為了這盤松鼠桂魚，時小姐還與一個小演員爭奪起來了吧？最後還是霍總疼惜你，讓你吃了那盤，我還記得那個小演員嫉妒的，臉都綠了。”
他看似無意地說起往事，卻將時斐為霍昭庭爭寵的事抖出來，當成笑料戲謔。
一時間，時斐意識到他可能對於這樁合作，並沒有自己想像中的那麼重要。
反而戲謔來得更多一些。
但隻要結束這個飯局，就不會多事。
至於他想弄出什麼麼蛾子，時斐不在意。
於是她輕輕一笑，隻道：“當年誤會罷了，就像我誤會了程先生當初是真心求合作，但結果卻是想套路霍總一樣。”
她眉眼含笑，嘴上不饒人，當著眾人面說出程世榮與霍氏的恩怨。
林東城忍住想笑的心，看到程世榮變了臉色，掏出手機，偷偷拍了一張他吃癟的照片。
時斐繼續說：“晴空塔項目的合作不小，因此我們是非常重視合作的投資方。
榮源資本各方面都很不錯，我們一定會著重考慮。
今日這飯局，就是彼此增進了解的機會，大家按部就班的交流學習就好。因為我們霍總不喜歡一些虛的，隻看數據。”
言外之意，無非是擺明了自己的態度，談判就按照談判的條件來，其餘的事情不需要拉到台面上。
程世榮笑了笑，目光落到時斐身邊的那杯小酒上。
不等旁人反應，他突然拿著時斐的酒一飲而盡。
時斐微微吃驚，下一刻就聽到程世榮笑聲而出。
“時總監，你說談判就是談判，但談判的誠意我們總能看到吧？
連這酒都要喝假的，你就是這般有誠意的？”
時斐沒想到他會注意到這點細節，出於安全等各方面考慮，時斐提前讓黃姣胃自己準備了度數低的酒，以便於她隨時保持清醒。
這種小手段在飯局上並不少見，即便猜到，也不會公開來說。
更何況時斐一個女人，酒量不行也是可以理解的。
但程世榮卻一口說出來了，還將這事掛到了霍氏名聲上。
“時總監這般做，是霍氏看不起我們榮源資本？還是說......一開始就沒有想談判的誠心？”
“程先生誤會了，酒不是假的，隻不過度數低了點。但這誠意，又豈是靠酒的度數能證明的？”
“晴空塔是我們多重視的項目，想必大家都知道，我們現在迫切需要找到投資商，何必和你們浪費時間玩虛的？”
程世榮眉眼微動，索性親自倒了一杯酒，遞到時斐面前，看著她說。
“既然時小姐說我誤會，那麼就請喝下我的這杯誠意之酒。你全喝了，我就相信你們的誠心，大家相安無事繼續談判。若是拒絕，我很難不覺得時小姐別有所意。”
時斐垂眸，盯著這杯別有深意的酒。
此時她被趕到了架子上，隻能順著他的意思而上。
畢竟她現在代表的是霍氏，而不是她自己。
即便眼前的是毒藥，她也隻能義無反顧地喝下去，大不了後面再吐出來。
思及此，她接過那杯酒。
林東城察覺不對勁，下意識起身，但下一刻，一隻大手忽然伸來，直接拿走她手裡的酒杯，一飲而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