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已經沒了退路。
常文良要關九個月，豆腐鋪子也黃了，把孩子生下，拿什麼養？
她處心積慮的跟著常文良，不是為了吃苦受罪。長痛不如短痛......
表妹狠了狠心，悄悄又往顧桃花身邊挪了兩下。
姜瑤覺得她行為反常，居心不良，心裡警惕。
顧桃花自己也小心，始終與表妹保持著一丈的距離。
表妹正想如何靠近顧桃花，突然傳來一道婦人的呵斥聲，“你在做什麼？”
常母推開人群走了進來。
常母也蒼老了許多，本就刻薄的臉上更顯出幾分尖利，瞧著就不是什麼好人。
常母走近，看到顧桃花幾人，一愣。她很快就搞清楚了狀況。
常母臉黑如鍋底，拉著表妹，“起來，別在這丟人現眼。”
“你求這些個黑了心肝的人，有什麼用？要不是她們，文良能坐牢嗎？”
“老天爺有眼，早晚會降下雷，劈死這些不要臉的賤貨。”
常母罵罵咧咧。
“娘......”表妹不願意起，她好容易等到了顧桃花，下一次不知道要等什麼，才有這樣的好機會，肚子越來越大了，她等不起。
“咱們哪裡有銀子賠，除了桃花姐，我們還能去求誰？”
“桃花姐，你就幫幫我們吧。”
表妹又往顧桃花這裡跪行。
姜瑤目光微動，對常母笑道：“長跪對孕婦不好。”
“你們家為她這一胎，賠進去許多吧？”
常母咬牙。
何止是許多。
追根究底，鬧到如今，都是表妹這肚子引起來的。
幾乎把整個常家都賠進去了。
“常文良心心念念要個兒子，你還是讓她好好在家養胎，別出來了。哪天孩子真有個閃失，後悔都來不及。”
常母心裡也這麼覺得，嘴上卻不肯承認，“要你管？”
她以為姜瑤是在詛咒，“五個月的胎兒穩得很，再過幾個月，我們文良就有兒子了。”
“不像那些下不了蛋的母雞，一輩子孤寡，死了也沒人管。”
顧桃花緊緊抿著唇。
姜瑤冷笑，“生兒子也得人家想生才行。”
常母皺眉，“你什麼意思？”
表妹臉色白了白，惡狠狠盯著姜瑤，“你別胡說八道......”
姜瑤肯定了心裡的猜測，嗤笑一聲，對常母道：“你活了一大把年紀，沒那麼天真吧？”
“別人是圖財還是圖人，你心裡應該清楚。常文良進了牢房，家裡鋪子沒了，一貧如洗，誰還願意留下？狠狠心，弄出個意外，把孩子給流了，最好是能找個背鍋俠，還能訛上一筆......”
顧桃花恍然大悟。
又後退幾大步，距離遠的，說話都得靠喊了。
常母臉色驟變。
去看還跪著的表妹。
表妹身子一顫，笑容很勉強，“娘，我怎麼會，我對表哥的心，你還不知道嗎？”
常母眼神如刀，“起來，回家。”
表妹恨死姜瑤了。
她還在掙紮，“娘......”
姜瑤已經拉著顧桃花走了，“姐，咱們走。”
常母緊緊盯著表妹，“人都走了，還不起來？”
在常母的壓迫下，表妹慢慢起身。看著姜瑤和顧桃花的背影，滿是不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