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華一愣，隨即輕輕笑了一聲：“你在說什麼胡話？我跟晏永壽怎麼會有仇呢？”
童心眯了眯眼：“如果沒有仇，你怎麼會同意讓你那半吊子水的徒弟給這位病人做手術。”
“你明知道，無論有沒有那荒謬的拿其他健康病人做手術來提高容錯率，晏老先生的這場手術注定會失敗。”
剛剛走進ICU病房的沈鴻哲聽到這句話，霎時怒火中燒。
“你在胡說八道什麼？！誰告訴你晏老先生的手術一定會失敗？！”
沈鴻哲上前兩步，陰狠地看了眼童心。
才轉向聶華道：“老師，您千萬不要被這個狡猾的女人給騙了。剛剛李董找到了證據，證明這女人大學時候學的專業根本就不是中醫，而是文物保護。”
“先不說一個二十出頭的小姑娘，有沒有那麼高超的醫術，能治療CIDP。就算她真的是小師妹那樣的天賦奇才，可一個小姑娘就算再天才，也不可能在精通文物修復的基礎上，又精通中醫吧？”
童心翻了個白眼，嗤笑道：“你自己蠢，所以就覺得別人也都跟你一樣蠢？知道什麼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嗎？知道什麼叫做井底之蛙嗎？”
“哦，你當然不知道。畢竟你就是個做顱內動脈瘤手術，還要非法強迫沒有得動脈瘤的病人當實驗體的庸醫。”
沈鴻哲面色鐵青，看著童心的目光，像是要撲上來將她撕碎。
他這輩子，最恨的就是別人說他天賦不行。
老師和師兄們看不起他就算了，這個女人憑什麼？
沈鴻哲深吸了一口氣，看向聶華：“老師，你就由得這個女人在這胡說八道嗎？她剛剛甚至冤枉你想殺了晏老先生！”
聶華卻沒有理會沈鴻哲，而是饒有興緻地看著童心。
似笑非笑道：“那你的意思是，晏永壽不該做這場手術？”
童心搖了搖頭：“不，必須做，而且如果沒有其他治療手段的話，必須在三天內完成手術，否則這位晏老先生一樣會死。”
她切脈發現，晏永壽的CIDP相較之前的廖嬸子要輕。
可他卻出現了比廖嬸子更嚴重的神經性過敏反應。
也就是說，CIDP病症，讓晏永壽很可能會在麻醉過程中出現呼吸肌無力和過敏。
可偏偏他的顱內動脈瘤已經出現了破裂出血的情況。
如果不及時手術，哪怕不死，也會癱瘓，乃至變成植物人。
且從脈像顯示，晏永壽腦內的動脈瘤不止一個。
其中有幾個應該是壓迫到了腦內重要神經。
這就大大增加了手術難度。
再加上CIDP病症，讓麻醉和手術風險提高。
可以說，讓沈鴻哲做這場手術的成功率不足百分之一。
聶華勾起唇角看著她，似乎遇到了極其有趣的事情。
笑了好一會兒才道：“哦，那照你說，不管做手術還是不做手術，晏永壽都是死路一條？”
童心看了沈鴻哲一眼，也勾起唇角，也跟著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
她的神情自信而張揚，漂亮的杏眸中閃爍著灼灼的光芒。
“如果沒有遇到我，他不做手術，當然隻有死路一條。”
“但是，我不是來了嗎？”
“有我在，至少能保他半年不死不癱。”
“半年後，我還晏家一個身體狀況足夠應對開顱手術的晏老先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