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後，李夢冉才發現身邊靜悄悄的。
她一轉頭，才發現程彥霖正靜靜看著她。
鏡片後的雙眸因連日熬夜而遍布紅血絲，顯出幾分憔悴和狼狽。
但卻也因此少了許多平日的精明城府，反而透出徹骨的溫柔和情意。
李夢冉莫名的面頰一紅。
但隨即退開一步，抿唇道：“程律師，你堂堂金牌大狀，不要錢不要名，卻肯連日忙碌為小芳，還有那些無權無勢的底層小透明做那麼多，是因為什麼？為了泡我嗎？”
她一句冰冷的話，讓程彥霖回過神來。
他的臉上露出一個苦笑：“夢冉，有些話不用講的那麼難聽的，我也是要面子的。”
李夢冉面無表情道：“你還記得在漢宮華宴我跟你說過什麼嗎？”
程彥霖臉上的血色唰一下褪了個幹幹淨淨。
李夢冉在漢宮華宴說的話，他怎麼會忘記呢？
這段時間，每每閉上眼，就會浮現自己喜歡的女孩說“你怎麼不去死”的場景。
但程彥霖並不怨怪李夢冉詛咒她。
反而覺得無比的心疼和悔恨。
在了解李夢冉和她媽媽這兩年的經歷後，他才知道自己之前對她做了多過分的事情。
枉他還自視甚高的覺得自己追求李夢冉，李夢冉一定會接受。
還自作多情地連兩人婚後的生活都開始規劃考慮了。
直到那一刻，程彥霖才知道自己有多愚蠢、有多自負。
程彥霖摘下眼鏡，再次按了按眉心，聲音沙啞道：“夢冉，我承認我依舊喜歡你，甚至比之前跟你告白的時候，還要喜歡一千倍一萬倍。”
“但我做的這些，不是為了追求你，不是為了強迫你接受我，而是想要還清我之前欠你的！”
程彥霖的回答，讓李夢冉愣住了。
她怎麼都沒想到，聽到的會是這個答案。
但仔細想想，確實自從林家敗落後，程彥霖總是出現在她面前。
卻再沒有像之前那樣做些親昵的舉動，說曖昧不清的話。
甚至剛剛自己摔倒，他扶住自己，也立刻松開了手，而沒有趁機撩撥她。
李夢冉瞳孔微微收縮了一下。
程彥霖看著她的表情，臉上露出無奈的苦笑：“我現在想想，都覺得自己之前的表現太差了，難怪夢冉，你不喜歡我，甚至還......恨的想讓我死。”
“這段時間我幫你替那些被霸淩傷害的人維、權，才知道，她們受過什麼樣的傷害，你又曾受過什麼樣的傷害。這些傷害，絕不是輕飄飄一句願意給於高額的賠償能夠抵消的。”
“當初雖說我是奉命行事，但我的行為，也確確實實傷害了你，更傷害了那些被林雨汐迫害過的人！”
“我也不求你能接受我的感情，但至少給我一個補償你的機會可以嗎？”
程彥霖說完這話後，就睜著有些泛紅地雙眼看著李夢冉。
他說的這些話，半真半假。
作為律師，他見慣了那些不公平的事情。
早已練就了一副鐵石心腸。
對於當初為林雨汐辯護而傷害到李夢冉的事，愧疚是真的，後悔心疼是真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