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有順隨口道：“你剛不是還說你娘撞門上尋死，動靜很大，直接暈在地上起不來？”
張有順說著就尋摸出點不對頭的地方來，嚴肅道：“怎麼現在又不清楚了？”
沈長榮當然看到沈老太的情況，知道她就是額上給撞起一個包而已，既沒破皮，也沒出血。
但是，沈長榮覺得這話不能說。
這要是說出來，讓大夫知道沈老太根本沒事，不去看了怎麼辦？
本來，他也不是為了沈老太的死活才請的大夫。
沈長榮的主要目的，隻是要借大夫和村民的口，把沈長興、沈長富逼得沈老太去死的事傳出去。
沈長榮忙道：“我見我娘暈過去了，嚇了一跳，腦子裡跟漿糊似的，隻知道抓緊時間給娘請大夫，根本沒有注意這麼多。”
行吧，關心則亂，這個理由也說得過去。
張有順就按照自己的估算和經驗，飛快的收拾了一些用得上的東西，跟著沈長榮跑到老沈家。
也真是難為他這個大夫，這麼一大把年輕了，還得健步如飛。
張有順差點沒跑斷氣。
結果，等他上氣不接下氣的跑進老沈家大門，就看到沈老太安安靜靜躺地上，眼珠子在眼皮底下亂轉，頭上頂著個腫起的小包，臉色紅潤，呼吸平穩。
這忒麼的......是撞牆自殺的樣子？
要他說，沈老太健康得能打死一頭牛！
張有順連藥箱都沒放下，轉頭就往外走。
剛要說話的沈全福：“......”
沈長榮急了，連忙一把拽住張有順，大聲道：“大夫，張大夫，我娘怎麼樣？”
“你先別走，給我娘看看......”
他一臉悲傷激動，聲音更是高亢：“張大夫，張大夫，我娘她，她是不是不行了？”
“大夫，張大夫，你別走，求你，求你能我看看傷勢......”
張有順被他忽然拔高的聲音嚇了一大跳，沒好氣說道：“幹什麼，幹什麼？”
“你攔著我幹什麼？”
“什麼你娘不行了？你娘她好得很，壯得連牛都能打死！”
沈長榮：“我不相信。”
“我娘分明還躺在地上昏迷不醒。”
“如果我娘沒事，張大夫你為什麼連看都不看一眼，掉頭就走？”
“可見，是我娘沒救了，你才會不給她治。”
縮在袖子裡的手，趁人不注意，狠狠擰了自己一把，果然一瞬間眼淚汪汪，沈長榮號啕大哭：“你們當大夫的都這樣，見人救不活了，就不給治......”
如果顧元元在這裡，心裡必定是一片“臥槽”刷屏，直接送沈長榮兩個字：戲精。
可惜張有順不知道“戲精”是什麼，也不會這種集天下語言精髓之大成的吐糟之詞，隻莫名其妙看向沈長榮，皺眉道：“你這是讀書把腦子讀壞了？”
“你娘沒事，你嚎什麼？”
“大夫除了不治死人，還不治沒毛病的人。”
“讓開，別擋著我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