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役嚇了一跳，連連否認：“絕無此事！”
周縣令的隨從從就近的鋪子裡搬來一把椅子，周縣令坐下之後，指著那中年人道：“既然你說自己是受害人，那麼你先說。”
中年人這下也有點慌。
那些富戶給錢收買他鬧事的時候，隻說他帶人上門把火鍋打砸，把事情鬧大就行，說是衙門那邊早就安排好，沒說要被縣太爺親自審問啊！
可事到如今，銀子也收了，火鍋店也砸了，就算現在想後悔都來不及，隻好硬著頭皮，把果醬價錢更貴那套理由，又翻出來說了一遍。
周縣令等他說完了，面無表情的問：“陳二牛，除了果醬更貴之外，你還有什麼要說？”
陳二牛連連搖頭：“沒，沒有了！”
他也是有點小聰明的，火鍋店的果醬更貴是事實，就算最後事實沒辦成，也說不到他污告。
陳二牛大著膽子道：“縣老爺，一瓶果醬就貴那麼多，足夠說明十裡香火鍋是家黑店了。”
周縣令沒理他，隻對顧元元道：“陳二牛說完了，接下來，小娘子你說。”
顧元元對周縣令道：“縣令大人，這人既是當事人，民婦有幾句話想問他，請縣令大人允許。”
周縣令看她一眼，點頭：“本縣準了，有什麼想問的，你且盡管問。”
顧元元笑了笑：“多謝縣令大人。”
再看向陳二牛時，已經肅了臉色，問道：“陳二牛，我火鍋店可曾強迫你買東西？”
陳二牛愣了一下，搖頭：“沒有。”
“可曾強迫你進店消費？”
“也沒有！”
“你購買果醬之前，火鍋店可曾明確告之你果醬的價格。”
“說，說了。”陳二牛頭上冷汗直冒。
明明是十分簡單的問題，卻給他非常大的壓力，讓他戰戰兢兢，總覺得十分不妙。
就在陳二牛覺得自己快要支持不下去的時候，顧元元不問問題了。
她冷笑看著他，說出來的話特別犀利，直指問題核心。
顧元元說：“那麼問題來了，火鍋店一沒強迫你買東西，二沒隱瞞果醬的價格，買賣雙方全憑自願，也不存在強買強賣的行為。”
“你憑什麼說火鍋店欺行霸市？”
“憑什麼帶人到火鍋店鬧事，打砸火鍋店？”
陳二牛被她咄咄逼人的言辭迫得方寸大亂，吱唔半天，才湊出一句：“你們沒說比別處貴。”
顧元元嗤笑一聲：“你就算去菜市場買個蘿蔔，也還有貴和便宜之分。”
“難不成，賣家還得負責告訴你，哪家蘿蔔更貴，哪家蘿蔔更便宜？不然你買了貴的蘿蔔，就是賣家的錯？”
“十裡香火鍋店自開業之初，便是定位於中高端市場，店內最低人均消費，八十八文錢。”
“這一點，從未藏著掖著。”
“想要進火鍋店消費的顧客，對火鍋店的消費水平心裡有數，對自己的經濟能力也心理有數。”
“你要打腫臉充腫子別人管不著，可是到火鍋店鬧事，那就不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