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
晚上9點過。
季之寒終於醒了。
所有人都很激動，都看著醫生在給季之寒做檢查。
然後，成功轉入了普通病房。
“之寒，怎麽樣？頭疼不疼啊？”林蘭之溫柔地問他。
“好在你醒過來了，你還是不醒過來，我都要堅持不住了。”
“你好好休息，好好養傷，醫生說手術很成功，不會有什麽後遺症。”
“真的是老祖宗保佑啊，謝天謝地。”
林蘭之不停地說道。
其他人也都很高興，也在各種問季之寒的情況。
季之寒皺了皺眉頭，又想去揉頭。
剛有所舉動，就覺得疼痛不已。
“之寒你別亂動，小心傷到了頭，醫生說你頭部剛做完手術，還要多修養。”林蘭之連忙招呼道，“你要想要什麽，你給媽媽說，媽媽給你做。”
季之寒就這麽看著她，莫名其妙地看著她。
“怎麽了？”林蘭之也覺得自己兒子的眼神有些怪異。
其他人好像也發現了，季之寒的不對勁。
“之寒，你怎麽了？”林蘭之很激動。
剛剛才經歷了一場生死，根本接受不了任何意外的發生。
之前醫生說顱內手術後，可能會影響智商……
該不會。
林蘭之嚇得眼眶都紅了。
其他人也都有點擔心。
傅時筵問季之寒，“你知道我們是誰嗎？”
季之寒看著傅時筵。
就這麽看著。
林蘭之整個人都慌了，她說，“之寒你還認識媽媽嗎？你還認識我嗎？！”
不會，真的成傻子了吧？！
她那麽優秀的兒子，她怎麽能夠接受，季之寒成現在這樣了！
林蘭之崩潰到要去叫醫生。
季之寒說了句，“媽。”
林蘭之喜極而泣，“你認識我？你還認識我的。”
季之寒點頭。
“我們呢？”傅時筵確認。
明顯是感覺到季之寒還是有些不對勁的。
季之寒看了一眼傅時筵，“表哥。”
然後又看著其他人，“爸，大姨，大姨父，文呈哥，曾臻哥……”
“等等。”賀文呈叫著季之寒。
季之寒看著他。
“你叫我哥？”賀文呈揚眉。
曾臻也很驚訝。
小時候季之寒才叫他們哥哥。
因為他們是傅時筵的朋友，季之寒比他們小三歲，算是他們的弟弟，但後來長大了，特別是季之寒回國後，就不叫他們哥了，都是以朋友同齡人在相處。
此刻突然這麽叫他們，還讓他們有些說不出來的感覺。
就覺得好像哪裡不對。
到底哪裡不對呢？！
“那我應該叫你什麽？”季之寒反問。
賀文呈還被季之寒給問懵了。
他轉頭看向傅時筵。
傅時筵自然也發現了不對。
他說，“你有哪裡不舒服嗎？”
“頭痛。”季之寒皺眉，似乎有些不舒服。
“你還記得你是怎麽出車禍的嗎？”傅時筵繼續問。
季之寒搖頭，“想不起來了。”
“想不起來了嗎？”林蘭之又有些激動了。
怎麽會想起不起來呢？！
“我是上學路上出車禍的嗎？”季之寒看林蘭之這麽激動，突然問道。
話一出。
所有人都震驚了。
都突然說不出話來。
上學路上？！
季之寒是記憶錯亂了嗎？
“之寒。”傅時筵保持冷靜，“你記得你現在多大嗎？”
“不是……17歲嗎？”季之寒問傅時筵，“你20歲。表哥，你不是在國外留學嗎？怎麽回來了？”
傅時筵抿唇。
他看向其他人。
其他人也明顯發現了問題所在。
所以季之寒剛剛清醒時看到所有的人的表情會那麽奇怪，就真的是有原因的。
大概在他眼中，他們都很奇怪。
因為和他記憶中年齡的長相和穿著打扮完全不同。
他才會有些不明所以。
“要不要找醫生問問啊？”林蘭之問傅時筵。
她現在完全沒有底了。
不知道為什麽季之寒說他自己隻有17歲？
是不是智商出了問題啊。
傅時筵點頭。
林蘭之連忙讓護工去把醫生叫了過來。
醫生又開始對季之寒做了簡單的檢查和詢問，然後得出結論，“短暫性失憶。目前看來，記憶停留在了17歲，也就是說，他隻記得17歲之前的事情，17歲到28之間的事情，他沒了記憶。”
“那怎麽辦？”林蘭之問醫生，“我兒子就這麽廢了嗎？”
醫生有些無奈，“季夫人你冷靜點，17歲的智力已經發育成熟了，也就是說他的智商肯定是沒問題的，他隻是不記得後面幾年發生的事情了。”
“那以後都記不住了嗎？”林蘭之很激動。
“這個不好說，神經上的事情其實很難用醫學來解釋。我隻能說現在你兒子記憶停留在了17歲，或許是術後並發症，等過段時間就可能會恢復記憶。當然也有可能，就真的忘了這幾年的記憶。這個都是他自己的神經系統說了算，我們很難再去幹預。”醫生說，“當然也不是說就這麽放任不管了，你們可以多讓他去親身感受這十來年他做過的事情，經歷過的事情，或許會刺激他的神經，幫助他恢復。”
林蘭之歎氣，“現在就隻能這樣嗎？”
“對我而言，其實這算是比較好的結果了，畢竟季先生車禍後，曾一度差點成為植物人，現在開顱手術後，也沒有太多術後不良反應，不過幾年記憶而已，我個人覺得在生死面前，不算大事兒。”醫生安撫。
林蘭之點頭。
這也是不幸中的萬幸。
不過幾年的記憶而已，他兒子又不是成為了傻子。
林蘭之說服自己去接受。
她重新回到病房，此刻季之寒和傅時筵、賀文呈、曾臻他們聊著天。
他有些不相信，“我都28歲了？這麽老了？”
“……”曾臻，“你這是在打擊誰？我們都31歲了！我說男人三十一枝花好不好？！”
“可我，莫名其妙就28歲了。”季之寒還是有些接受不了。
“這不很酷嗎？”賀文呈說，“一下就變成大人了。”
“那我……”季之寒抿唇。
有些話想說，但又沒有說出口。
“你什麽？”曾臻問他。
季之寒不好意思說。
傅時筵其實看出來了。
但他直接轉移了話題，“小姨，醫生說之寒的病情怎麽樣？什麽時候可以恢復？”
林蘭之說，“醫生說盡人事聽天命。”
“那什麽時候可以出院呢？”
“大概一兩周吧，看他恢復情況。”林蘭之說，“我也是希望他多住院一段時間，頭部動了手術，而且現在還記憶模糊……”
“我想去上學。”季之寒突然插嘴。
所有人都看著他。
季之寒有些尷尬，緩緩才反應過來，“我這個時候應該不在上學了吧。”
“你在當導演了。”賀文呈直言。
“導演？”季之寒說，“我學導演專業了嗎？”
“嗯。”
“那我實現夢想了。”
“還很成功。”賀文呈說，“你之前在國外得了很多獎，回國後的第一部電視劇就大爆，現在在娛樂圈赤手可熱。”
“我去國外留學了？”季之寒有點不相信！
他怎麽能去國外留學呢？
他走了，那她……
季之寒抿了抿唇。
“算了，你還是先休息吧，這些事情等你頭養好了再慢慢說。”
“嗯。”季之寒點頭。
也覺得現在頭痛欲裂。
現在麻藥早就過了。
他也想休息。
季之寒閉著眼睛靠著床頭。
傅時筵說道，“之寒要休息了，要不大家就走了吧。”
“我留下了陪我兒子。”林蘭之連忙說道。
“我來吧。”傅時筵說，“這幾年你和小姨父都沒好好休息過，今天回去好好洗個澡，睡一覺，明天再過來，明天我也要回去上班了，我就陪他今晚，後面我有空再來。”
“這……”林蘭之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點了點頭，“那行，就辛苦你了。”
“放心吧。”傅時筵點頭。
其他人陸陸續續離開了。
傅時筵坐在季之寒的的病床邊，他說，“之寒，你是不是不想要知道，你和蘇音現在怎麽樣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