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沒想到衛女士你還是老鄉。”副省長也是本省人，一聽頓時高興了，隻覺得投資有望。
“沒錯，我是六六年那會才離開國内的。”提起這個，衛清音就有些歎息。
誰能想到，這一走，就是這麼多年。
副省長還以為衛清音隻是祖籍是本省呢，哪裡想到她曾經就生活在這片土地上。
不過想想又覺得正常了，這位衛女士，要是那會沒走還留在國内的話，可闖不下這麼大的家業。
哪怕國内改革開放已經快十年了，但受總體環境和相關政策限制，還是不可能出現那麼富有的個體商人的。
“那衛女士這次回來是？”
“我離開的時候，我愛人和我女兒還留在省内，我這次回來，是想找到他們。”
原來是尋親，這幾年尋親的華僑華商也不少。
副省長一聽就看向其他工作人員，尤其是僑辦的。
“不管衛夫人有什麼需求，你們一定要盡量配合滿足。”
響起一片“是”的回應。
副省長說完這些又詢問起衛清音是哪一家的。
他是本省人，說不得衛清音提的人他還知道一二。
衛清音此次回來本就為了找到家人的下落，哪怕隻是遺骸，自然不會瞞着不說。
“我夫家姓鐘，以前也是咱們省的書香世家，我丈夫叫鐘懷民。”
“書香世家鐘家，我好像有聽聞過。”副省長露出追憶之色。
“真的嗎？”衛清音有些激動起來。
似乎還是他下放到省裡鄉下的農場的時候，記得有聽聞過身邊哪個人提過本省的鐘家吧。
“不好意思衛女士，我沒想起來具體的。”
雖然有些遺憾，但衛清音還是恢複了冷靜。
“沒關系。”
副省長本來還想請衛清音吃飯呢，但衛清音着急尋親，隻說改天着。
衛清音又說出了鐘家老宅的位置和地址。
這一次換副省長有點尴尬了。
因為鐘家老宅他還真知道。
那是一座很不錯的别墅樓房，有三層。
現在是政府的一處辦公場所。
他隻聽說，這處樓房，是因為無主後來才被政府收編了。
沒想到人家主人好好活着，而且現在還是他們省政府極力想拉攏的投資商。
副省長還t有不少領導班子的成員都期待着衛清音的衛氏投資能給省内多些投資呢，鐘家老宅的消息，副省長又哪裡敢瞞着。
他盡量委婉地表明了情況。
“真不好意思呀衛女士，當年具體什麼情況我也不了解，不知道怎麼誤會了那房子是無主之物，政府就給征用辦公了，能證明那就是你家房子的話，其實我們辦公地點也可以換一個，把房子歸還給你。”
要是換做普通老百姓，他還真不一定敢開這個口。
但這可是投資商大金主。
房子本來也是人家家裡的，不就是換個辦公地點嗎，他們挪就是了。
一聽是無主之物，哪怕早已聽聞過噩耗，衛清音的臉色還是唰一下白了。“難道，他們真的都不在了。”
副省長也不傻，很快明白了衛清音臉色不好的原因。
一方面，趕緊吩咐工作人員去查鐘家人的戶籍信息，看能不能查出相關下落，就算是人死了，也查清楚埋在了哪裡。
另一方面，應衛清音要求，親自陪同其前往了鐘家老宅。
本來衛清音拒絕了一起吃飯，副省長就沒打算繼續陪同，想着有工作人員跟着就可以了，自己等衛清音忙完要緊事談投資的時候再出現。
但現在知道政府用了人家老宅辦公，怕衛清音不高興不投資了，隻能小心翼翼陪同着。
好幾輛車子駛出酒店，路上，有行人看到這麼多輛小車一起出行，還蠻驚訝。
“這是什麼重要領導來了嗎？”
車隊在鐘家老宅門前停下。
衛清音從車上下來，看着昔日的家，已經淚流滿面。
“夫人。”女助理送上手帕。
擦拭了一下眼淚，衛清音哽咽道：“我沒事，就是終于到家了有些激動，我們進去吧。”
一旁跟來的副省長等政府工作人員，這個節骨眼上，都不敢随意開口說話。
裡頭的辦公人員，不久前接到一個電話，說是副省長要帶着重要客人到訪，早在那雞飛狗跳地收拾打掃了。
這會也有人趕緊跑了出來。
不過還沒說上話，就讓副省長揮到一邊去了。
一行人走了進去。
從一樓到三樓，每一層，每一個房間，衛清音都親自看了。
這屋子裡各處的擺設，和她記憶中已經截然不同。
但她看到每一處，眼前都會浮現出曾經的畫面。
不知不覺地，眼淚又滑落下來。
懷民，紅豆，對不起，是我回來的太晚了。
走到一處重要辦公室，也是鐘家曾經的書房。
衛清音當着衆人的面，從大家都沒看出來有什麼異常的牆壁上，弄開了一處機關，牆上露出個洞來。
洞裡是一個保險櫃。
保險櫃有密碼，衛清音用記憶中的秘密嘗試了一下，保險櫃便打開了。
身後跟來的一衆人已經驚呆。
保險櫃裡，有金條，有銀元，有一些外币現金，但衛清音都沒看那些東西，她取出來一張照片。
看着照片，她哭得更厲害了。
照片上，是他們一家三口的全家福。
她哭泣的時候，身後也沒一個發聲說話。
有些人的眼睛看着保險櫃裡那些金銀外币，垂涎極了。
尤其是本就在這個辦公樓裡工作的人，已經有人懊惱自己為啥不知道這裡另有天地。
知道的話，說不定就可以偷偷拿走發财了。
哭泣了一會，衛清音又從下頭壓着的類似文件的東西裡抽出來一張紙。
這張紙，她直接遞到了副省長面前。
“這是我們鐘家的房契，持有人是我丈夫鐘懷民，我是她的合法妻子，當初我們也是在國内登記結婚的，可以證明這是我的房子了吧？”
副省長哪裡好意思說不，連連點頭。
“可以的，可以的，就是衛女士，這個我也不能馬上就把樓裡的工作人員都趕走，還有一些辦公用品，檔案資料之類的東西也需要整理搬走呢，給我們幾天時間吧，我們很快就把房子騰出來。”
既然已經應了，衛清音也不是得理不饒人的人，點點頭。“謝謝。”
明明是他們家的房子，還給她這個主人，還要說謝謝，聽起來有些諷刺。
可誰都知道，若不是衛清音不是一般人，這個房子可未必能順利還回來，還是以這麼快的速度。
那邊，派去查鐘家人戶籍資料的人，也找到了戶籍管理處的工作人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