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階！
姜升月嘴角微勾，一道道血痕在她冷白的臉上分外明顯。
像是雪白的畫布被沾染上了猩紅的顔料。
姜升月手中的翠綠色寶石化為一攤灰綠色粉末從指尖溜走，她兩手拍了拍，剩餘的灰燼徹底散開。
千年肉佛随着能量核的吸收死亡，也不知道是真的堅持不住了還是被氣的。
整個樹身枯萎幹燥，火星沾染上後瞬間就延伸為一道火舌将其舔舐殆盡。
噼啪燃燒聲夾雜着爆裂聲。
“老大你到四階了！？”
姜升月扭頭看幾個手下驚喜地望着自己，點點頭。
大勝默默咽下口水，四階……
自己這是什麼運氣啊，随便一抱就是個四階的大腿！
轟隆隆！哐！
碎裂的石塊咚咚砸在火海中，頭頂土壤中的樹根沒有力量支撐逐漸松動，整個龐大的樹身已經歪斜。
在地下倒懸生長的龐大巨樹，這本就不合理，一切都靠着它的能量支撐，現在能量沒了，樹死了，剩下的不過是幹枯的軀殼。
“老大！這些果子的能力我剛才就想說，怎麼感覺和樊朗他們之前賣的能量藥劑差不多？”
周乾皺眉緊盯着火海中翻滾的人頭果實。
這些果子還挺頑強，隻有邊緣微微融化，像是蠟油。
不過僅存下來的也就隻有一小部分，大部分也禁不起高溫這麼長時間的灼燒。
姜升月目光落在哀嚎痛苦的人臉上，“你沒猜錯。
這些果子就是異能提取藥劑的重要來源。”
周乾啧了一聲，“那這什麼千年肉佛還挺狡猾，自己吸收精華交易代謝垃圾。
穩賺不賠。”
武則川無語地頓了下，問道：“老大，那這些我們怎麼處理？
還有，我們得離開了，這裡撐不住了。”
姜升月點頭，“這棵樹被傅益看顧着必定是受到了天宮的指示。
我和天宮的梁子早就結下，既然已經到了這個地步，那不如就送他們個大禮。
用龍夜南威脅我，那我作為回報，毀了他們的藥劑來源，不過分吧？”
姜升月手上一閃，火焰噴射器出現，猛烈嚣張的火龍将整個洞穴的溫度再次提升。
姜升月冷漠的臉在火光的映襯下散發出溫暖的橘紅，但是眼中卻一片冷漠，猶如千年寒冰。
大勝看着姜升月的動作神色再次恭敬了兩分。
姜升月滿意地看了眼自己的傑作，現在整個空洞内徹底被烈火吞噬。
尤其是那些還僥幸留存下來的人頭果實都被最新鮮的高溫火焰關照，已經融化了大半。
“該走了，不走原路，今天的動靜太大，傅益一定已經派人下來核查。
目前還不能跟他們正面撞上，最起碼得先确定龍少校的位置。”
姜升月打了個響指，她們正站在水潭邊，頭頂之上窸窸窣窣有泥塊落下，植物根莖如同八爪魚一樣從中鑽出。
很快一個能容納一人通過的小洞就出現了。
洞内的側壁上都是被纏繞覆蓋的根須。
周乾站在洞下往上看，那裡極度黑暗，能見度就隻有一米。
嗖——
幾根藤條從中垂下，就落在他們面前。
“一人拽一個，藤蔓會帶我們上去，周乾你在前面打手電。”
“好嘞！”
洞穴隻有一人多寬的大小，幾人安排好順序，依次輪流向上。
姜升月被周倚夢固定住，兩人用同一根。
他們最起碼在兩百多米的地下，她的體力支撐不了攀附一根藤蔓這麼久。
周乾、綠毛各負責一個小孩。
大勝主動開口，“我墊後！”
姜升月點頭，沒什麼意見。
大勝這個人雖然沒有什麼特别的技能能力，但是勝在會做人。
光憑這一點，他就很适合基地建設。
她已經想好怎麼安排他了。
好用的牛馬，她從不嫌多！
周倚夢拽住藤蔓，藤蔓自動縮緊帶着兩人往上。
姜升月在進入洞前，回頭看了眼那燃燒的巨樹。
千年肉佛薄脆的外殼整個爆裂開，裡面滲出黃綠色液體，還能看到樹幹内腐爛的人類内髒垃圾還有一些植物根莖。
綠毛驚訝道：“老大，千年肉佛作為傳說的植物，這麼牛逼轟轟的東西，它本體就是這些——
垃圾？”
姜升月已經進了空洞，視野被徹底阻擋住。
那些黃綠色液體中的東西很眼熟，等她想了想，突然輕笑出聲。
“千年肉佛？不虧是狡詐的腐藤，它還真的敢編啊，連天宮和傅益都給騙了。”
腐藤，也是變異植物，喜好食用腐爛的垃圾、動物、人類屍體，和垃圾處理站倒是有點類似。
這東西會将自己僞裝成普通的腐爛植物根莖躺在路邊，等人獸走過再給其緻命一擊。
然後把屍體拖入地下，等其腐爛才會吸收消化。
一根腐藤一年就成為了僞五階的高階異植，甚至将自己還僞裝成了傳說中的千年肉佛用于迷惑人。
要知道天宮最信奉的就是長生，這千年肉佛簡直就長在他們的興趣點上。
姜升月猜他們一定不會隻滿足這些人頭果實，肯定在觊觎千年肉佛本身延年益壽的價值。
“要是讓他們知道自己流哈喇子饞得要死的東西居然是腐爛的植物藤，估計會被氣死吧？”
大勝最後一個抓住藤蔓，看了眼地上那些因為缺氧和傷勢嚴重徹底沒氣兒的居民，心中感慨。
進來的人五十多個，除了姜升月一行人不算，最後幾十個才活下來他一個。
末日，真的太殘酷了。
人的性命都是能被随意用來處置交換的東西。
大勝唏噓過後便恢複了平靜。
越是殘酷的環境越要擺正在自己的位置。
要不是自己識人夠準，頭低得夠快，就憑自己一個普普通通的低階力量覺醒者，姜升月憑什麼救自己？
這些人也怪不着姜升月不救他們，末日裡哪來那麼多好事？
自己價值不夠還不擺不正自己的位置，妄圖别人都是善良人願意大發慈悲拉你一把？
能力不夠那就識相來湊。
看看他就知道了。
他相信姜升月并不是濫殺的人，若是這些居民能态度放軟，誠懇一些。
姜升月可能未必不願意拉他們一把。
在姜升月這種地位實力的人眼中，大概他們就和路邊的螞蟻沒什麼區别。
救不救，對她都沒有任何影響，全看這隻螞蟻夠不夠讨人喜歡，夠不夠識相罷了。
等幾人在狹窄的直上直下的洞穴中上升了一個小時左右，才接近了地上。
她們離開不久，一個高階的土系覺醒者從牆壁處鑽出來，看着眼前崩塌巨樹毀壞的景象大驚失色。
姜升月選了個隐蔽的位置才帶人從地下出來。
雖然外面的空氣幹冷，但經過地下的憋悶幽深，還是感覺地上好。
但地上此刻也沒好到哪去，地面開裂歪斜，好似經曆了一場大地震。
遠處傳來嘈雜聲。
姜升月拍拍身上的土，從空間拽出來幾件扯破的舊棉服扔給幾人。
“先找個地方休息，然後趁亂找龍少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