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老兩道銀白的眉皺緊，“哼，正好讓他長長記性，這麼多年了也沒什麼長進，跟了我這麼多年還一副蠢樣子。
雖然我确實不太喜歡明峰，但這麼多年了，我何必這時候突然動他。
明峰隻要安分守己，研究所不缺他這口飯吃。
更何況他看似孤立無援，實則背後站着穆征那老東西，他這些年雖然被我壓制，成不了氣候。
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穆征雖然不行了，但受過他恩惠的人不少，在研究所的影響力還在。
他隻要不妨礙我，就讓他在研究所養老我給他這個體面。
他這幾個學生，都跟他一個德行，倔得要命。
但明峰比他那兩個朋友可差太多了，也沒什麼大本事翻不起風浪，留一條命就當賣那老東西一個人情就罷了。”
于亞給馮老的杯子枕上茶水，“您考慮周全，有容人之量。”
馮老咂摸一口茶，“隻不過這次的任務确實透露着古怪，明峰那邊還得密切觀察。
他身上的懷疑還沒洗幹淨，不能排除他有别的目的。
這個人，突然讓我覺得有點看不透了。
我們出動了上萬高階實驗體，包括04号，加上千人執行者和實驗室研究員支持。
原以為萬無一失，你之前堅持讓我出動這麼多人我還覺得小題大做，現在看，是我小瞧她了。
這樣竟然都沒拿下她。
在那麼關鍵的時候04号出問題，是姜升月的運氣太好，還是，内鬼作祟。
當年明峰和那兩個人關系好得恨不得穿一條褲子，那兩個人……
他卻不聞不問，在這麼關鍵的時候出問題，而且他還有洗不清的嫌疑。
姜升月，和姜澄同姓，那孩子如今要是還活着應該和姜升月一樣大吧。
或許還得管明峰叫聲叔叔，世界上真有這麼巧的事？
當年那個孩子你确定已經死了嗎？”
馮老的目光突然變得極其淩厲，身上的氣勢攝人。
如果姜升月就是當年被銷毀的那個孩子01号，這一切似乎就能說通了。
明峰懦弱這麼多年突然出手也有了解釋。
于亞斟茶的動作頓住，茶壺放在白色桌面上發出清脆一聲。
她聲線沉穩，皺着眉神色帶着回憶，語氣中也多了一絲疑慮：
“當年01号實驗體在确認實驗失敗後就已經被銷毀，連屍體都是在實驗室分解，确定已經死亡。
01号的全部資料包括實驗過程一直都是最高級别檔案，沒有您的允許沒人能查看。
或許是巧合。
世界之大無奇不有，連末日都出現了，越是亂世越容易出現驚天動地的人，或許這姜升月就是受上天眷顧的寵兒呢。”
于亞被自己的說法逗笑了，臉上帶着戲谑的笑意。
馮老細細琢磨，“當時銷毀的時候我也在場，也許就像你說的就是個巧合，是我多想了。
這個姜升月異軍突起，勢力擴張速度十分驚人。
不管是心智各方面展現出來的能力都相當優秀。
如果不是再三确認她就是個活人，都差點讓我以為她是實驗室精心計算培養出的實驗體。
憑借自己走到今天，是個極大的隐患。
這次任務沒成功真是一大敗筆，她肯定已經在想怎麼報複回來。
若不是她一直跟我們作對，我還真的很欣賞這樣一個年輕人。”
于亞英氣的眉皺起，眼裡劃t過思索，“姜升月能力本事都非常突出，甚至優秀得吓人。
不光是您懷疑，要不是您當時親自在銷毀現場，就連我也會這麼懷疑。
細算，末日這一年來她可沒少跟咱們作對。
殺了我們埋在青德市和無極市的管理者，還銷毀了千年肉佛斷了我們異能提取藥劑的重要成分來源，帶走了葉蘭因。
就連咱們已經在做準備轉移人手的青德市都被她搶先一步。
現在不僅讓我們損失衆多實驗體怪物還有執行者，帶走了04号實驗體。
不管她是有意無意，這一樁樁一件件，我們跟她，已經勢不兩立。
下一次出手決不能再失敗，不能任由她成長下去！
尤其是，04号實驗體必須帶回來，就算帶不回來也要銷毀。
他身上還有我們留下的痕迹。”
馮老擡頭同她對視一眼，“04号實驗體距離理想狀态隻有一步之遙，是這麼多年最接近的實驗體，可惜差這一步才是最關鍵的一步。
他體内缺少的東西注定他就隻能是個失敗品。
本來還計劃這次行動後再在他身上進行更多實驗，都怪那幾個蠢東西，将人都送到敵人手裡頭去了！”
想到這馮老就來氣，親切平和的面容上帶了幾分猙獰。
于亞趕緊安撫，“馮老您别生氣，哪個領導者手下沒幾個蠢貨？
04号實驗體再接近也就是個失敗品，現在就隻有二階的實力，算不了什麼。
咱們研究所的水平在整個末日廢土都無人可比肩，就算那姜升月得到了他肯定也查不出什麼。
隻要找機會将04号銷毀就是了，咱們有實驗數據，可以找到更合适的人選重新進行，相信有了這樣的經驗，下一次一定事半功倍！”
馮老舒了口氣，語氣中有些可惜，“04号的履曆實在漂亮，我們找了這麼久也沒找到能同他媲美的優秀實驗體人選。”
突然馮老一怔，“從前是沒有，現在，不就有一個現成的？甚至，更好！”
于亞想到什麼，兩人目光碰撞的瞬間，都明白了對方的意圖。
于亞的唇角勾起一絲冰冷的笑意，“馮老，姜升月就是最好的人選，沒有比她更合适的人了。”
馮老眯起眼，嘴角帶着莫名的笑意，“短短一年就建立起十萬人的勢力，和我們周旋這麼久沒有一次敗績。
木系空間系雙系覺醒者，二十歲就達到四階，比04号更好的強者，就隻有她了。
這麼好的條件，如果是她，相信實驗的成功率還會上漲！”
馮老越說越覺得可行，眼睛發亮，“之前我還沒把她太放在眼裡，畢竟咱們研究所下屬的天宮中也有衆多厲害的覺醒者。
最開始我看到她的資料，看上去不過同其他優秀的人一樣平平無奇，但她的成長速度卻是我見過最優秀的！
若不是她屢次三番阻礙我們不得不除，我甚至都沒把她放在眼裡。
上次你們派到無極市的那個人叫，叫傅——”
于亞接道：“您說的是傅益？”
“對，就是他，他不是報告過說這個姜升月的能力不錯，适合做實驗體。
看來我真是老了，反應都不靈敏了。
當初要是重視起來，她現在就應該已經躺在我們的實驗台上，就不會惹出這麼多麻煩來。
這麼好的實驗體，我竟然都沒意識到，白白耽擱了這麼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