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白房間内，于亞将手中的麥克風關閉，屏幕上正映着一片大火。
火光溢出屏幕給冰冷的房間增添了一絲暖意t。
于亞收起麥克風，對馮老說道：“我還以為您真的……”
“以為我真的老了，警惕下降能随便被人糊弄了？”馮老嘴角噙着莫名的笑意，接上于亞未說完的話。
于亞有些尴尬連忙解釋，“不是！馮老永遠是我們的領航人，不會有錯！
是我愚笨沒能第一時間領會您的用意，誤會您了。”
馮老對這個跟在自己身邊多年最忠心的學生有着極大耐心。
“你還年輕，隻要你能保持初心不變，一直堅定信念，你将是我最優秀的接班人。”
于亞得到肯定臉頰上浮現出激動的紅暈，“是馮老！我一定會虛心學習不辜負您的期望！”
她頓了頓問，“所以您一直在試探？”
馮老悠然道：“嗯。
從我對姜升月起了疑心開始我就在想辦法證實她的身份。
世上有太多巧合，在太多的巧合之下一定有其必然性。
Y039就是最好的試探，讓她和姜升月相認隻是第一步。
Y039雖然這麼多年都沒有異樣，但她擁有溫如雲的記憶，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她們就是一個人。
我不相信擁有同樣記憶的人在面對自己孩子的時候會沒有一絲動容。
刻意安排姜升月住進Y039隔壁，就是給她這個試探的機會。
如果她真不認識Y039，她隻會覺得這是個有點可疑的陌生人罷了。
隻有認識Y039的臉，才會找機會私下跟她見面。
就算不知道她們當時說了什麼内容，但已經不重要了。
這麼多疑點巧合放在一起就不再是巧合，就是真相。
姜升月就是01号！”
于亞歎服道：“看來我需要和您學習的内容還有很多。
當年制造Y039隻是想安撫穆老那派人，沒想到今天誤打誤撞還真用上了這個赝品。
您不會是早就想到今天的場面了吧？”
馮老操縱輪椅到辦公桌前，拿起桌上一份印着機密檔案字樣的文件翻看。
“這次你猜錯了，當年我親眼看着01号被銷毀，之後我也從都沒懷疑過她竟然還能存活于世。
要不是她在末日後急速擴張又幾次跟我們對上，短時間内我還不會懷疑到她身上。
當年她作為第一批失敗品被處理一定有人接應，那時候我才剛掌控研究所，這才讓他們鑽了空子。
而姜澄和溫如雲都在我的嚴密監控之下，能裡應外合幫她們做這件事的，大概率就是明峰，他們三個中我就從沒把他放在眼裡。
現在看他還有幾分本事，能瞞天過海帶走01号讓她活到現在，還能不動聲色在研究所待這麼久不露出破綻，明峰算是我看走眼了。
我很好奇01号作為失敗實驗體她這些年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按照當年的數據她體内基因缺陷嚴重，喪屍病毒基因都有嚴重的排斥反應。
可以說絕對活不過二十歲，而且在成年前就是個病秧子，但你看她現在，生龍活虎哪有一點異樣？
通過視頻數據她的身體素質最起碼能達到正常覺醒者的水準，同時潛力極高，不然也不會擁有兩種異能。
當年的實驗是我親自做的，數據絕不可能有誤，所以她在脫離我們掌控的這些年一定發生了什麼重要的變故。
這變故讓她的身體不僅恢複良好甚至還修複了她的基因問題。
她身上所有的問題都來源于基因缺陷，隻有基因修複才能反應到身體上。
連我們都做不到的事，她背後的人竟然做到了，我一定要知道是誰有這麼大的本事。
她現在簡直太完美了！
我有預感，隻要得到01号，我們現階段所有的實驗，包括永生計劃，都能夠得到最大幅度進展！”
馮老眼中有欲望的野火熊熊燃燒。
于亞目光灼灼，心中同樣激動，他們擁有同一個目标。
突然她手腕上的銀白色手環震動，低頭看過内容以後她嘴角勾起一個冰冷的笑意。
“馮老，Y039已經送過去了，姜升月……不，是01号，她即使知道這是個陷阱她也一定會心甘情願地跳進去。”
馮老點頭，“嗯，以防萬一，Y046和Y068也要準備好。”
“是，您放心，已經都準備妥當了。”
*
漆黑的夜，挂在天上的月時常被烏雲遮蓋，地面上的光亮像是接觸不良忽明忽暗。
姜升月直接從空間中甩出越野車代步，雙方都已經上了牌桌，再隐藏反而顯得她弱了氣勢。
研究所非常好找甚至不需要看地圖。
因為它就矗立在基地的最中心，一片漆黑中隻有它散發着耀眼的光，燈火通明的大型建築就像生怕人看不見一樣顯眼。
一路上寂靜無比，身後别墅區的大火在如今潮濕的氣溫下雖然沒有大面積蔓延但看情況一時半會也不會熄滅。
可直到他們離開前都沒有人過去滅火。
“這基地的人怎麼都怪怪的，這麼大的火都不管，現在沒風空氣濕潤度高還能短暫控制住。
但一直不管這火估計還得往外蔓延，他們就不怕殃及自己？”
綠毛皺着眉喃喃道。
周乾從後視鏡中贊賞地看他一眼，“行啊，你小子現在思考問題越來越全面了，進步很大啊。
這基地都在天宮的掌控中，居民肯定早就收到了指令禁止外出。”
姜升月點頭，“沒錯，這樣也好，這些居民趕過來也礙事，隻要他們不對我們出手就沒必要趕盡殺絕。
作為沿海基地，發展空間很大啊。”
系統發布的領土擴張進度條因為她的威望提升一直都在龜速上漲。
但就在一周前穩穩停在90.78%。
她看這晴海基地就像剩下的9.22%進度條。
“老大你的意思是——”周乾眼睛一轉，立即明白了姜升月的意思。
姜升月扭頭瞥了他一眼，給了他一個肯定的目光。
周乾咧嘴一笑。
葉蘭因默然無語，姜升月胃口還真大，她就像條貪吃蛇，整個末日廢土就是她的遊戲場。
而她就在其中不停吞吃，直到長成整個遊戲場中最龐大的那條。
住宅區距離研究所不遠隻有十幾公裡，周乾油門踩到底十來分鐘就到了目的地。
姜升月收了車打量面前的建築，這座研究所雖然在基地中心但四周卻沒有任何建築物。
半徑兩公裡内都是空曠地帶，再往外緣才有一些住宅和商鋪區域。
這裡就和外面一樣安靜，感受不到一絲人氣。
研究所大樓是一整片建築，因為最頂端有着起伏的形态，看起來就像是幾棟樓黏連在一起，最高點有近二十層。
近看發現這些窗戶也很怪，沒有正常樓宇的橫平豎直，反而左一個右一個，就像是被人随手點上去的圖案一樣。
透出的光亮都讓人感覺不到一絲來自光源的安心，反而透着絲絲縷縷的涼意。
讓人不禁奇怪樓内到底是什麼格局才會搭配這樣不規則排列的窗戶。
姜升月面前就是敞開的大門，足有三米多高，不是常規的拱形矩形，反而有點接近于圓型。
還能看到内部光潔的地闆和牆壁上不明線條組成的裝飾畫，以及側面的兩部電梯。
姜升月微眯起眼，心間莫名跳出一個比喻。
這裡不像個正經研究所，反而像個長大嘴等待誘捕獵物的怪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