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日跟朋友去何處用膳？何時用完？本王派燭離去接你。”他躺下時順便給她蓋好被褥。
燕冰清的臉肉眼可見地垮了，她的眼神淡淡地從他臉上劃過，一言不發地背過身。
墨滄溟怔了一秒，遂猜中她的心思，眼底閃過玩味。
他從她身後将她摟住，輕哄道：“本王親自去接你。”
“不必。”她推開他的手，悶聲說。
她在墨滄溟面前如同一張紙，什麼都清清楚楚地寫在了上面。她是在怪他戳破了她的心思，沒有給她臉面。
墨滄溟思索了一番，重新開口哄道：“冰清，本王去接你好嗎？”
燕冰清不情不願地颔首。
“你想要什麼，跟本王說便是。”他輕嗤，寵溺說道。
燕冰清蹙眉，她感覺自己太過矯情了，特别是面對靳宸淵。有些事情，貌似失控了。
……
翌日。
燕冰清一早就被送進太醫院。
太醫讓一大半新到的醫女都到中藥櫃前認識藥材。
所有人隻以為這是太醫院的安排，不會有人懷疑是上面人下了吩咐。不得不說，墨滄溟的吩咐很高明。
一上午，陸煙兒、蔣雪兒都在背記藥材。
而燕冰清本就通曉岐黃之術，醫術上乘，她樂得清閑，站在原地觀察着身邊的人。
白翩翩今日又告假，并沒有來。
對此，所有人都沒有覺得奇怪。畢竟白翩翩身份顯赫，是皇後的侄女，心情好了來太醫院轉轉，心情不好養病在家也正常。
晌午一過，太醫院便早早地上了鑰，所有醫女都可以出宮省親。
燕冰清跟陸煙兒、蔣雪兒走在一起。
陸煙兒揉揉發燙的腦袋，“我爹娘的藥鋪裡的藥材都已經夠多了，我倒背如流，可進了宮才知道我認識的藥材隻是冰山一角。”
“我認識的藥材甚少，日後恐怕要下苦功夫。冰清，你呢？”蔣雪兒側頭問。
燕冰清實話實說：“我喜歡看醫書，所以裡面大半我都認識。”
陸煙兒、蔣雪兒露出驚羨的神色，沒想到不顯山不露水的燕冰清原來有這麼大本事。
“冰清，那以後太醫抽查你可得多幫幫我們。等會兒出宮我帶你們去吃我家旁邊的酒樓，那裡的掌櫃的是我們家鄰居，我去吃飯，他能給我便宜。”陸煙兒粉嫩的圓臉笑出一對酒窩。
燕冰清故意促狹道：“煙兒，我們就别來這一套了，我們可不用你請客。”
“是啊！”蔣雪兒也道。
陸煙兒臉蛋泛紅，她小聲道：“我可沒說請客！我的小用錢隻有一點點！”
燕冰清、蔣雪兒頓時笑噴了。
就在快要出宮時，一輛馬車在她們身邊停下，她撩開車簾，“冰清、雪兒、煙兒，你們要去哪兒？帶我一個？”
她俏皮地眨眨眼。
燕冰清自然不會有意見，蔣雪兒、陸煙兒更是不好拒絕。
“翩翩姐，可我們是去小酒樓吃飯，你吃得慣嗎？”陸煙兒有些歉意地說。
白翩翩搖搖頭，“沒關系。”
陸煙兒熱情地笑道：“那你快下來吧，那家酒樓的路很窄，不必乘車的。”
“……”白翩翩臉上的顔色淡了幾分，似是有些不耐，可還是走下了馬車。
到了百川酒樓，四人走了進去。
兩層的酒樓裡，此時坐滿了客人，酒樓的裝潢極其簡陋，木棟、房梁純木質沒有雕花，牆上也沒有挂畫，但菜肴的香氣撲面而來。
蔣雪兒對酒樓還算滿意，燕冰清聞到水煮肉片、醋溜茄子跟烤鴨的味道，肚子唱起了空城計。
“就是這裡了！别看這裡平平無奇，但是都是家常菜，特别好吃。”陸煙兒邊說邊吞口水。
可白翩翩自踏進大門的一刻起，便用手帕捂住了鼻子，“咳咳，這裡好嗆，有怪味。”
“……”陸煙兒尴尬的臉蛋紅透了。
蔣雪兒跟燕冰清嗅了嗅，空氣中并沒有怪味，相反都是菜香。
“翩翩，這是各種菜味混雜起來的味道，我們坐到窗邊就沒事了。”燕冰清徑自走到靠窗的位置，她打開了窗子。
蔣雪兒說道：“翩翩姐，恐怕你很少來這種小地方，所以聞不慣。”
“翩翩姐，對不起。”陸煙兒有些愧疚。
白翩翩皺着柳葉眉，她捂着口鼻，不鹹不淡地說：“今日我做東，我們去滿福樓吧，那裡的菜不錯。”
燕冰清道：“翩翩，你已經對我們夠好了！我們就試試百川酒樓的菜吧，煙兒說特别好吃。”
“是啊，翩翩姐，偶爾換個口味也不錯。”蔣雪兒也不想再接受白翩翩的饋贈了。
她如今家道中落，每一步都不能走錯。經過燕玉潔的教訓，她學到了天上不會掉餡餅，收了人家的東西就得幫人辦事，低人一頭。
“翩翩姐，這裡的菜真的很好吃，我帶好多朋友都來吃過，他們都很滿意。”陸煙兒真誠地介紹。
白翩翩忍住内心的不爽走去靠窗的位置，看到長木闆凳，木桌子，她頓時胃口全無。
三個人把靠窗的位置留給她，等着她坐進去。
可白翩翩卻幹站着，一動不動。
“怎麼了？”蔣雪兒問。
白翩翩不悅道：“髒。”
“不髒啊，店小二才擦的，沒有油也沒有灰。”陸煙兒實誠地辯駁。
此話一出，白翩翩的臉瞬間沉了下去。
蔣雪兒察言觀色，連忙問店小二要幹淨抹布，把白翩翩要坐的位置給擦拭一遍。“翩翩姐，這下子幹淨了。”
燕冰清觀察着白翩翩，沉默不語。
白翩翩仍舊一動不動，她高高在上的用食指指着桌子，“這裡也髒。”
“好。”蔣雪兒又用抹布擦拭一遍桌子。
她心想着拿人手短，伺候一下白翩翩也無妨。反正就這一次，以後想必也不會有什麼交集。
好一會兒，白翩翩才一臉嫌棄地擠進靠窗的位置，坐下前她在屁股底下放了一條手絹隔着。
這些舉動讓坐在旁邊的蔣雪兒跟坐在對面陸煙兒都覺得紮眼，可是一想到白翩翩是養尊處優的大小姐，有點富毛病也是應該的，就沒再多想。
“煙兒，你點菜吧。”燕冰清催促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