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哭得梨花帶雨，讓人心生憐憫。
幾個圍觀的人說道：“朝陽公主說話也太難聽了，侮辱人家父母，怪不得白翩翩動手。”
“白翩翩就是個病秧子，她打人能有多疼？朝陽小題大做！”
“都不是好東西，狗咬狗罷了。”
朝陽聽到這些話氣得差點嘔出兩斤血，聽聽，這是人話？
被打的人是她，結果大家說她也有錯。
而白翩翩也氣得不行，她的口碑、名聲向來很好，可因為下午的事，大家都不同情她了。
這可不行！
于是，她又一次做了标志性的動作，一手扶額。
就在白翩翩準備優美地轉半個圈時，朝陽先一步砰的一聲倒下了。
“啊……主子！”
“我們公主被白翩翩氣暈了！快傳太醫！”宮女機靈地先發制人。
白翩翩整個人都傻了。這是她的動作，朝陽怎麼搶去了？
她愣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圍觀的人散了，議論紛紛：“朝陽身子多好啊，白翩翩都把别人氣暈了。”
“我覺得還是白翩翩的過更大。”
“我也覺得！朝陽公主的臉好像有點腫。”
暗處，燕冰清聽見來往的人的話跟德海相視一笑。
她評價道：“朝陽還算聰明。”
“在宮裡混的，不聰明的早就死了。”德海大膽地接嘴。
燕冰清轉身正欲走時，砰地撞上了一堵肉牆。
“嘶——”她揉着腦門。
定睛一看，隻見墨軒轅闆着臉，冷幽幽地睨着她，他渾身散發出暴戾之氣。
燕冰清後退一步，跟他拉開距離，“十四皇子，你想幹嘛？今日的事情我已經解釋得很清楚了。”
“還不夠清楚！比如，你水性楊花勾引人的事情，是誰傳出去，鬧到人盡皆知的！”墨軒轅氣勢洶洶地上前一步。
燕冰清、德海同時後退一步。
“我查了，是宮裡的包打聽傳出去的，包打聽叫德海！舉報富貴寫情書的人也是德海！現在德海就在你身邊，你敢說這件事跟你無關？想把我當刀子使，你的膽子成精了？t”墨軒轅冷着臉諷刺。
德海緊張地躲在燕冰清身後。
燕冰清仰起臉，鎮定道：“沒錯！是我故意把事情鬧大、故意派德海傳出去的。總不能隻允許别人算計我，我不能還擊吧？”
“可你也把我算計進去了！女人，你敢玩我？”墨軒轅眼底冒出熊熊怒火，他伸手，作勢要掐她的臉。
燕冰清敏捷地甩開他的手，一字一頓道：“冤有頭，債有主，你該找的人是白翩翩！”
墨軒轅挑眉，他摸摸下巴，“你倒是提醒我了！那個賤人該死！”
“她該死，你站在這裡擋我的路幹什麼？”她不悅地反問。
“……”墨軒轅癟癟嘴，不耐煩地閃開身子，讓出一條路。
燕冰清帶着德海大大咧咧從他身邊走過。
“王妃，還是您厲害，奴才差點以為要死在十四皇子手裡了。”德海拍拍兇口。
“放心吧，他雖然陰晴不定，但人不蠢。”
……
白翩翩坐在馬車上才出宮，馬車就被兩個侍衛攔住。
她掀開幕簾，沒有感情地問：“你們可知道我是誰？你們幹什麼呢？”
“宮中丢了秘寶，懷疑在你車上，不想惹事就放我們上車。”侍衛不客氣地說。
這些人的态度讓白翩翩很不舒服，她跟無數侍衛打過交道，可這麼粗暴、不客氣的還是第一次見。
她靠在馬車上，挺直脊背坐着，“你們來搜吧。”
車夫下車，兩個侍衛爬上馬車，下一秒揚鞭落在馬背上，馬兒疾馳。
“啊……你們幹什麼唔……”白翩翩話還沒說完，就被侍衛用白布堵住嘴，用繩子捆住。
馬車不知行駛了多久，終于在一座荒廢破舊的破廟前停下。
侍衛跟拎死豬似的，粗暴地将她拽下馬車。
她的腦袋磕在木闆、地上，她痛苦地呻吟。
砰——
侍衛将她扔進破廟，扯掉她嘴裡的白布。
一群賊眉鼠眼的蒙面男圍了上來。
“就是她惹了主子？”
“主子說了，别玩出人命就行。”
“嘿嘿嘿。”
白翩翩的眼淚從眼眶墜落，她臉色慘白，嘴唇都在顫抖，“你們别碰我，你們别……”
“我有錢！求求你們别碰我好不好？我讓我爹娘給你們錢！”
為首的男人嫌棄地咧嘴，“你想到哪裡去了？你這麼醜，不會以為我們要上你吧？”
“哈哈哈……老子打一輩子光棍都不上她！”
“老子喜歡男人都不會看上她。”
白翩翩氣得想要罵人，這群賤民，竟敢這麼說她。
幾個男人将她高高吊了起來，拿起棍子照着她肚子、後背、大腿打。
“嗷……好疼……”
“嗚嗚……救命……”
“别打了，好痛嗚嗚……”白翩翩疼得死去活來。
今日可是她的生辰，他們這些賤民怎麼可以這樣對她？
蒙面男打完她，渾身酣暢淋漓，相約去喝酒。
當晚，墨滄溟陪燕冰清去了相府慶祝生辰。
一家人其樂融融，王堯、劉紅玉、王思琪慈祥地看着燕冰清。
他們平日對墨滄溟的畏懼在燕冰清的生辰上消弭到極緻。
“冰清，祝你萬事勝意。”王思琪将一個錦盒給她。
燕冰清将錦盒打開，裡面是一串圓潤的珍珠項鍊，她笑道：“多謝娘親。”
王堯、劉紅玉也送上生辰賀禮。
“多謝外祖父、外祖母。”她露出一對梨渦，甜聲感謝。
墨滄溟望着她，感覺似乎看到了一個陌生的小姑娘，冰清從未對他如此乖巧順從過。她在他面前總是耍賴、狡猾的。
“冰清，外祖父祝你早日奪回命格，惡人遭到報應。”王堯捏着酒杯，伸向她。
她手邊隻有茶水，她捏着青花瓷茶杯跟他碰杯，“那我以茶代酒，也祝我自己一切順利。”
墨滄溟也伸出酒杯，劉紅玉、王思琪見狀也如此。
她咽下苦澀的茶水後，好奇地望着墨滄溟手中湛清的酒水，吞了吞口水。
“冰清，娘親給你做了紅燒肉。你快嘗嘗。”王思琪溫柔地給她夾了一塊肉。
“多謝娘親。”燕冰清忙不疊喂進嘴裡，熟悉的味道讓她大快朵頤，控制不住地一連吃了好幾塊肥膩的肉。
劉紅玉笑道：“當心積食，好吃也不能多吃。”
話剛說完，燕冰清就感到油膩，她皺着眉頭咽下肉塊後，又一次瞥向墨滄溟手中的酒杯。
這酒貌似挺好喝，味道也不刺鼻。
墨滄溟早就感受到好幾次她渴望的目光，他再也裝不下看不見，隻好将酒杯放進她的手心，裡面還殘存着剩下半杯酒。
“少喝點。”他輕聲道。
她的眼眸像是瞬間被點燃，笑着點點頭，她捏着酒杯朝嘴邊送去。
就在她粉嫩的唇瓣接觸酒杯口時，墨滄溟的心髒都在輕顫，内心悸動。
方才他忘了，她平日是有些潔癖的，可今日卻用了他喝過的酒杯。
酒香萦繞在燕冰清的唇舌之間，酒水不刺激，入喉柔和。
“好喝。”
此酒入口柔不說，還有回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