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在侮辱我的信仰。”
墨滄溟正色道：“除此之外，我沒有其他辦法。”
“不可以！若是如此，我跟妖道有什麼區别？世間萬物此消彼長，生死有序，不可打破。”
“你跟妖道自然不同，我是自願的。”
燕冰清捧着他的臉，“你是知道我的，你這樣做，我即使活着也沒有意思。”
“嗯。”墨滄溟低沉地應了一聲。
“你的心意我收到了，你若亂來，我不會領情。你一直很尊重我，但這件事上，我沒有感受到你的尊重。”她的眼神堅定。
墨滄溟感到歉疚，“對不住。”
燕冰清的眼尾泛着淡淡的紅，她眼神複雜，其中更多是心疼。
她探着脖子，她的唇落在他的唇瓣上。
呼吸間，墨滄溟愣怔住，他道：“不生氣？”
“你都把命給我了，我生什麼氣？我又不是瘋子。”她道。
他嘴角斜提，一隻手扣着她的腦袋，下一秒，他以吻封緘。
“唔……”
砰——
門忽然被推開，墨軒轅一推門就看到大廳内二人親昵的舉動。
他的臉紅透了。
燕冰清斜睨到墨軒轅，恨不得找條地縫鑽進去。
丢人丢大了！
她用力推搡墨滄溟的兇口，可怎麼都推不開。
他的警惕性向來很高，耳力很好。
燕冰清有理由懷疑他是故意。
墨軒轅忙不疊扭轉過身，逃似地往外走，“抱歉，我什麼都沒看到。”
“唔……”她簡直快要窒息。
墨滄溟這才放開她。
燕冰清紅着臉喘着粗氣，怒道：“你是故意的。”
“我不是。”他擠出無辜的表情。
“老男人裝什麼嫩？”她急忙追出去。
她還有重要的事沒跟墨軒轅說呢。
墨滄溟輕眨眼睛，“……”
他裝嫩了？
……
燕冰清在府邸門口追上墨軒轅，她道：“别走……”
“我，我，我什麼都沒看見！”墨軒轅結巴地說。
她的臉紅上加紅，羞憤得腦袋亂糟糟的。
燕冰清深吸一口氣，然後呼出去，她商量道：“我們把方才的事給忘了吧。”
“好的。”墨軒轅紅着臉應聲。
她帶他回到大廳，此時墨滄溟已經識趣地離開。
“找我何事？”墨軒轅還是覺得尴尬，羞得不敢看她。
燕冰清已經整理好情緒，她開門見山道：“你相不相信玄術？”
“自然不相信。”墨軒轅道。
“你不奇怪為何我跟白翩翩一直在糾纏？”她道。
墨軒轅疑惑地看她，“跟玄術有關？”
“沒錯！”
一直以來，他都知道燕冰清有事瞞着他。若是此事，她的确應該瞞着。因為常人都不會相信的。
“你叫我來，就是為了聊這個？”墨軒轅疑惑道。
燕冰清道：“我的命格被白翩翩的命格換了，所以她想置我于死地，我想奪回我的命格。随着事情的不斷深入，我發現我周圍有許多人的命格都被換了。”
墨軒轅的瞳仁猛地一縮，“包括我？”
“不！我們找到了幕後之人的名單，上面有你的名字，但你的命格顯然還沒有被換。我隻是想提醒一下你罷了。”她道。
他颔首，“若是旁人說這些，我絕不會信。若是你說的，我信六成。”
因為她從未騙過他。
“給，随身佩戴，對你有好處。”她将一張疊成三角挂着紅繩的平安符遞給他。
他接過平安符，塞進袖中，“你一直以來，所做的一切就是為了換回命格？”
“嗯。”
他問道：“查到哪一步了？咳，别誤會，我也是擔心我自己。”
“我隻查到了幕後之人應該在宮裡，而且權利不小。昨日我差一點就抓住他了，隻可惜沒看清他的臉。不過他的胳膊被捅了一劍。”
墨軒轅的表情變得難看，“冰清，你說幕後之人的權力不小是指……”
她颔首，“就是你想的那樣。”
“我知道一件事，今日我去給皇後請安，她的右胳膊似乎受傷了，還不讓我告訴别人。說是被野貓抓的，我就奇怪，此事為何不能告訴别人。”
燕冰清黛眉一蹙，她叫來昨日刺中妖道的侍衛。
“你昨日刺中了妖道何處？”
侍衛抱拳道：“右胳膊。”
燕冰清跟墨軒轅對視。
“所以真是皇後？”墨軒轅問。
她道：“不過妖道的聲音是男聲。”
“我給父皇送過藥，他的胳膊有沒有傷，我暫時沒看出來。”他道。
燕冰清颔首，“别亂猜了，我慢慢查就是了。”
“聽你的。”
墨軒轅前腳剛走，燕冰清就發覺連接花廳的側廳珠簾竄動。
她定睛一看，隻見珠簾後，墨滄溟抱着肥胖的橘貓斜着身子，鬼鬼祟祟地往正廳看。
“可放心了？”她促狹。
他一派鎮定地從珠簾後出來，氣質清冷，“我恰好路過。”
她切了一聲，懶得戳破。
“你覺得是皇後嗎？”
墨滄溟道：“很像。”
至少傷口是吻合的。
“可昨晚與我交鋒的是個男人。”她道。
墨滄溟道：“你确定？”
“那人披着嚴實的黑色鬥篷，臉也瞅不見。但聲音是蒼老的男聲。”燕冰清道。
“宮中有一種秘藥，吃了之後音色是可以改變的。”
燕冰清颔首，“那從長計議吧，反正下一個倒黴蛋我們已經知道是誰了。”
墨滄溟眼中劃過一絲幸災樂禍。
……
墨軒轅出宮去了攝政王府的事情很快就傳到了養心殿。
上首，皇上将剛拟好的聖旨又一次拿朱筆劃掉。
“皇上……”貼身太監不明所以地喚了一聲。
皇上面沉如水，“朕看走眼了，他也是個蠢的！”
“唉……”
“他以為投靠墨滄溟就高枕無憂了？就算朕把江山給他，他能掌權嗎？到時候還不是看墨滄溟眼色辦事？”皇上捏捏鼻梁。
貼身太監呈上一杯參茶，“皇上息怒，十四皇子精着呢，再說了攝政王也行事磊落，或許真相不是這樣。”
“不是朕狹隘，實在是皇弟天資卓越，朕眼下所托無人！”
就在這時，小太監禀報墨軒轅求見，皇上思考再三還是宣他進門。
“父皇，兒臣又來給您送藥了。”墨軒轅端着一碗藥。
皇上闆着臉，“你這幾日倒是忙，上蹿下跳，一會兒伺候你皇叔，一會兒又來伺候朕。”
“……”
“軒轅，你當心别人把你賣了，你還替别人數錢。”
墨軒轅明白皇上的意思，他走上台階，不遮不掩道：“皇叔的确老謀深算，但或許兒臣也是隻狐狸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