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原來的身份是……玄學宗師？隻是靈魂寄托到了燕冰清身上？”他分析道。
燕冰清驚喜地笑了，方才他原來是在想問題。
“對，我原先也叫燕冰清，是玄學宗師。隻是運氣不好遭雷劈了，所以靈魂出竅寄托到了現在這具軀體上。”
“因為遭雷劈，你的魂魄寄托到了這具身體。倘若你再引天雷被劈，你的魂魄或許會回歸原位？也就是說，你不會死，隻是回歸本體了。”他的神情逐漸開朗。
隻要她不出事，他什麼結果都能接受。
燕冰清沉默了。
她在心裡暗歎墨滄溟的機智，他看待事情總是這麼有前瞻性，她都沒想到這個問題。
“我不知道，我從未聽過見過這種事情。不過倘若我離開了，真正的燕冰清回來了，那你算不算一下子娶了兩個王妃，享受齊人之福了？”她戳戳他的鼻尖，逗他。
墨滄溟掐住她的臉蛋，“胡言！我心悅的是你，魂魄換了，什麼都不一樣了，何來的享受？”
“我說笑的。”她沒心沒肺地嗤笑。
他緊繃的臉在一瞬間柔和下來，他不安的心在此刻仿佛有了寄托，他興緻勃勃地問道：“清清，假若你的魂魄當真回歸本體，那我該去何處找你？”
燕冰清的心口一疼。
就算她還活着，他也不可能找到她。
因為他們二人并不在同一個時空。
她不知道如何回答，想了良久，她道：“我怕你不信。”
“連靈魂出竅我都信了，還有什麼是不能相信的？”他溫潤地問。
他心想，莫非她不是人而是精怪？
就算是精怪也沒關系，他完全可以接受。她那麼喜歡貓，脾氣還臭，或許是一隻貓妖。
燕冰清哪知他心裡的彎彎繞繞，她看着他滿含期待的眼神，實在不知道該如何說出來打擊他。
“滄溟，我……”
“嗯。”他雙眼微睜，無比認真地等待她的回複。
“我跟你并不在一個……朝代。我的原身生在很久之後的朝代。”燕冰清緩緩道出。
“……”
墨滄溟的眼中劃過失落跟落寞，他勉強地笑了笑，“無妨，無妨……”
隻要活着就好。
燕冰清撲進他的懷裡，她輕聲安慰道：“不必怕，因為這隻是最壞的打算。”
“嗯。”
……
翌日清晨，天邊泛起魚肚白燕冰清就醒了。
她準備去青雲觀上香祈福，今日隻穿了一身素面的淡青色襦裙，梳着堕馬髻。明明未施粉黛，可白裡透紅的氣色襯得她面若桃花，水紅色飽滿的唇顯得嬌嫩欲滴。
棠梨麻利地備了香燭，她吩咐其他婢女t跟着伺候。
燕冰清眼底閃過黯色，她不解地問：“你最近忙什麼呢？墨滄溟難為你們了？”
屏風後，墨滄溟正坐在榻前洗面，他聞言不由得皺眉。
在她心裡，他就這般恣睢暴戾，樂于折磨手下？
“不是……”棠梨立即否定，“奴婢隻是想查一些東西。”
“好，你要是有什麼困難或者什麼心事一定要跟我說。”燕冰清看着她的眼睛說道。
棠梨怅然若失的颔首，“是。”
人走後，燕冰清走到屏風後面催促墨滄溟更衣，她道：“我感覺棠梨有事情瞞着我。”
“不如派人跟蹤她？”
她的杏眼圓睜，“不必，我相信棠梨。她那麼聰明，她瞞着我一定有她的道理。”
墨滄溟沒有堅持。
……
一座荒宅中，黑衣人雙手背後站在窗前。
而棠梨推門而入，大步走進來。“你昨日說的交易，我有點興趣。說吧！你想要我幹什麼？”
男人沙啞的聲音響起，“棠梨姑娘不愧是女中豪傑，為表誠意，這個你拿着。”
說着，男人伸出胳膊向上攤開手心，他的手心有一顆紅色的丹藥。
棠梨嘁了一聲，“卑鄙！”
黑衣人并不計較。
“這是蠱蟲，每七日你都找我拿一次解藥，否則你會腸穿肚爛而亡。”
“你們這麼狠，我憑什麼幫你？假如你不兌現承諾，我豈不是什麼都沒有了？”她的臉上閃過不快。
黑衣人冷嘁，他諷刺道：“就知道棠梨姑娘精于算計，所以我早有準備！”
他從袖中拿出一道明黃色卷軸丢給棠梨。
布帛散發出黃色的光暈尊貴無比，棠梨打開一看，驚訝道：“聖旨！”
她将卷軸打開，裡面寫着奉天承運皇帝诏曰，玄鐵門十三堂主管棠梨迷途知返，忠肝義膽，為朕鏟除奸黨，皇恩浩蕩特将拔擢棠梨為玄鐵門總管，欽此。
聖旨右下角有一個四四方方的朱紅色的玉玺印章。
“你若能把事情辦好，鏟除攝政王府的奸佞，聖旨便可以公之于衆，如若不然這道聖旨恐怕永遠見不得光。”
棠梨面露猶豫之色，未幾便上前一步拿過藥丸，将紅色的藥丸塞進嘴裡咽下。
“哈哈哈……棠梨姑娘果然是聰明人，知道棄暗投明！”
棠梨翻了個白眼。
黑衣人癫狂的笑聲戛然而止，他道：“棠梨姑娘，你當下就有一個立功的機會。我問你，燕冰清、清風、巽風他們三人的修為如何？”
她毫不猶豫地開口道：“清風道長自然是門派宗師，修為鮮有人與其比肩。巽風隻是一個小道士，半桶水罷了。至于燕冰清，她雖然懂得許多咒術，但她才修行了一年。”
“一年？”黑衣人的眼眸一眯，語氣驚訝。
棠梨抱着胳膊，沉聲道：“沒錯，聽清風跟巽風說，她是一個奇才。”
“哼！真是可惜，上次我居然被她诓了！她拿着一張宗師符咒我還以為她能引天雷，早知道我就把她抓回去制成傀儡！”黑衣人憤恨地說。
“恐怕你又錯了，燕冰清或許真的能引天雷。”棠梨道。
黑衣人咋舌，“我還沒你懂？才一年修為，她還想引天雷？我隻聽說宗師亦或是修為盡失的宗師以血畫符，才能與天地有感應形成連接。燕冰清哪一樣都不占。”
她冷硬道：“你不信我也沒有辦法，走了。”
“攝政王府的人，真是一個比一個自大！狗德行！”黑衣人低聲咒罵。
棠梨的眼中劃過一抹耐人尋味的亮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