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兩口當即離開便道，繞到了路邊開始攔車。
晚飯後的這個點，剛好過了晚高峰。
不到一刻鐘，兩人就抵達了剛才燃放煙花的廣場。
隻不過，此時的廣場上，燃放煙花的人早已離去。
空氣中隐約飄着硝煙的味道。
晚飯後過來廣場鍛煉身體和散步的人群，越來越多。
還有那環衛工人，正在做着最後的清掃，把燃放煙花後剩下的紙箱，一點一點往環衛小車上搬。
邱秀英見狀，趕緊松開了顧司衍的手。
“老公，你先站在這裡等我一下，我過去問一問！”
“沒準那負責打掃現場的工作人員，知道剛才燃放煙花的，是什麼單位！”
顧司衍輕輕點頭，“嗯，去吧！”
邱秀英加快腳步走過去，正準備找環衛工人搭話。
沒想到，居然有人捷足先登了。
兩名結伴而行的外國人，正在用蹩腳的中文，向環衛工人打聽。
“大哥，請問您知道，剛才廣場上燃放的煙花，是從哪裡買的嗎？”
兩人一臉真誠，眼神中滿滿都是期待。
邱秀英一聽，頓時放慢了腳步。
她瞧着那兩個外國人的樣子，應該是俄國人。
兩人想要打聽的消息，應該都是一樣的。
隻不過，她是為了把浏縣的煙花賣出去，對方沒準是真為了買煙花。
環衛工人擺了擺手，指了指自己的耳朵，然後說了幾句方言。
那地道純粹的方言，别說外國人聽不懂了。
就連她這個土生土長的本國人，也隻隐約聽懂“不知道”這幾個字。
兩個外國人糾結了一會兒，最後實在是溝通不了，也隻好聳了聳肩，攤手作罷。
環衛工人見對方不再糾纏自己，終于松了口氣，換了個位置，繼續收拾場地。
邱秀英想了想，給自己鼓勁後抓準時機，直接上前搭讪。
“您好！請問兩位朋友，是想要買煙花嗎？”
邱秀英由于着急，語速稍稍顯快。
兩個外國人被她突如其來的搭讪，吓一跳，一時之間，竟然沒有反應過來。
邱秀英見狀，趕緊沉下心來，抿了抿嘴後，連比劃帶解釋地道：
“我是說，您二位，是不是想買，煙花？”
她怕兩人還是聽不懂，于是幹脆用起了拟聲詞。
“嗖！……砰！……啪啦啦啦。”
兩位外國友人一看，瞬間就明白了。
“對，煙花！”
“請問，哪裡可以買到煙花，你知道嗎？”
“要好多，煙花。”
“一火車。”
這一回，輪到邱秀英傻眼了，她還以為自己是聽錯了。
對方說，要買一火車煙花？
就在這時，一直在不遠處盯着的顧司衍，終于過來了。
他先試探性地，用俄語簡單和對方打招呼。
沒想到對方一聽，瞬間從原地蹦了起來。
緊接着，雙方就地叽裡咕噜一頓交流。
邱秀英站在旁邊，隻覺得自己像個傻子。
明明每一句話她都聽清楚了，其中卻是沒有一個單詞，她是知道什麼意思的。
最後，顧司衍還分别和對方握了握手，然後對方又和她友好的我了握手，提前離開了。
“你們剛才，都聊了些什麼呀？”
“說的是俄語嗎？我一個單詞都沒有聽懂。”
邱秀英慢慢貼到顧司衍身邊，雙手環抱住他的胳膊，笑得滿眼崇拜。
顧司衍轉身看了她一眼，輕輕一笑，“嗯，是俄語。”
邱秀英一聽，瞬間化身成了顧老師的小迷妹。
“天哪，老公你真厲害！居然還會說俄語！”
她的男人，剛才簡直不要太帥！
“那你趕緊跟我說說，剛才你們三個人叽裡呱啦，都聊了些什麼？”
顧司衍劍眉輕挑，一臉趣味地看着她樂。
“恭喜你！撿到了大漏！”
“剛才這兩位，是來自俄國的商人。”
“他們此次的任務，是要來咱們國家，采購一批煙花回國。”
“隻不過，這兩位都是初次來咱們國家，人生地不熟。”
“京市賣煙花的商店，少之又少。”
“更何況，她們需要的量這麼大，京市壓根就沒有哪個商店，是能夠一次性吃下這麼大的訂單的。”
“于是，他們就想了這麼一個辦法，守株待兔。”
邱秀英恍然大悟，“沒想到，還真讓她們等到了我這麼一隻肥兔子！”
顧司衍含笑點頭，緊接着又道：“不過，她們想要的那個量，我剛才已經問過了。”
“咱們倉庫裡現在的存量，就差不多正好能夠。”
邱秀英一聽，瞬間小嘴微張，兩隻大眼睛瞪得圓溜溜的，又圓又亮。
“真的？”
“她們該不會開玩笑吧？”
可她仔細一想剛才三人交談的場景，也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
她眼珠子滴溜一轉，緊接着又開始擔憂起來。
“可是，生意都還沒有談成，她們怎麼就走了呢？”
“接下來，我們該上哪裡去找她們？”
“該不會到手煮熟的鴨子，又長翅膀飛走了吧？”
顧司衍一聽，不由好笑。
他擡手輕輕敲了敲邱秀英的額頭。
“你盡管放寬心來！”
“想做大生意，千萬不能急。”
“如果這一單真的成了，那可真是老天也眷顧咱們。”
“當然，若是成不了也不怕，就當是長長經驗。”
邱秀英一聽有可能成不了，瞬間心肝都開始疼了。
“呸呸呸，千萬要成呀！”
“我還等着年底掙筆大的，過個肥年，來年好大展身手呢！”
顧司衍不由好笑，他順勢牽住他的小手，領着她一邊往回走，一邊道：
“我剛才已經問過了，她們正好就住在，咱們家的京市大酒店。”
“一會兒回去之後，我先打電話問問酒店的總經理，她們住在哪個房間。”
“咱們酒店，有自己的俄語翻譯。”
“明天一早，咱們先來酒店這邊，一起吃個早飯。”
“順便把接下來的合作方案定下來，下午正好比武開始，兩邊都不耽誤。”
邱秀英聽完，連連點頭，“嗯，我看行！”
第二天清晨，兩人如約來到了京市大酒店。
邱秀英做夢都沒想到，這一次出行，談生意能這麼順利。
顧司衍打聽完那兩位俄國商人後，總經理當晚就把兩人的身份背景，全部都調查清楚了。
原來這一筆煙花訂單，對于對方來說，不過是筆小買賣。
這兩位俄國商人，家裡在俄國有金礦，說是富得流油也不為過。
隻不過，到了這兩個年輕人這一代，覺得固守金礦沒意思。
正好，兩人在俄國時都學過國語，簡單計劃後，決定先來這邊試試水，自己創業，跑出一條貿易線路來。
而她們定的第一款産品，就是辭舊迎新之際，全世界人民都喜聞樂見的浪漫煙花。
有京市大酒店做中間擔保，雙方簽訂合同後，立馬預付了一半的定金。
俄國商人給出的價格，幾乎等同于國内的零售價格。
對于這個價格，雙方都很滿意。
尤其是邱秀英，哪怕對方隻付了一半的定金，她已經賺的盆滿缽滿了。
邱秀英當即打電話回浏縣，讓葉銘安排車隊，直接去倉庫拉貨。
葉銘的動作很快，裝煙花的倉庫又正好在浏縣外面的過道附近。
除了顧思義和看守倉庫的工作人員，幾乎沒有驚動任何人，這一大趟煙花，就趁着夜色發車了。
談完這麼一大宗的買賣後，邱秀英甚至中午還回到住處，飽飽地睡了一個午覺。
下午鬧鐘響起。
她準時起床，陪着顧司衍一起，去了大比武的現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