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您說的是在柳樹胡同開書店那個嗎？四年前我們去過過一次，那邊的人說這書店都好幾年沒開門了。要不然我先去打探一下情況。如果人在的話，我再帶您過去。”
阿鹿四年前來上京的時候，就同陸長風一起去過。
聽到好幾年都沒人的時候，當時爺爺滿臉的悲寂，落寞，他到現在都清楚記得。
至于爺爺為什麼這麼執着，他從未聽他提起過，他也沒問。
“沒事，親眼去看一下吧，何必這麼麻煩？”
陸長風也知道希望不大，他年紀大了回國一次也不容易。
幹的本就是刀口舔血的生意，也不知道還有多少年的活頭，有生之年還能否再見到大師兄，求的他的原諒。
王秀秀聽到兩人的對話，提起了柳樹胡同一個書店。
她莫名想到了那個開黑書店的老頭，會不會說的是同一個人？
“正好我也沒事，我陪你們一起去吧，我開車帶司機出來的，咱們去也方便一些。”
兩人也沒有拒絕，直接坐上了王秀秀的車，君防在上京挺熟的，報了地址以後直接就把車子開了過去。
車子拐進一個胡同，她眼尖的就看到那次喝豆腐腦的小攤子，還是那對老夫妻。
看來她想的還真是對，去的就是那個黑書店，真是巧了！
這次那老頭沒在門口坐着，也是，這會兒太陽正毒辣，傻子也不會在門外坐着，還不得熱死了。
王秀秀率先推開副駕駛的車門，下了車正好看到書店開着半扇門。
“咱們趕巧，這次門開着呢。”
陸長風站在車旁，心中微微激動，擡頭望着書店的牌匾，眸中閃過莫名的情緒。
他腳下如同墜了千斤重的東西，怎麼也邁不開那一步。
來的時候心中萬分期盼開着門，可是真當門開着，他又不敢進去了。
他怕，他悔，心中也怯…………
王秀秀倒是沒有那麼多顧慮，還挺想再次會一會倔老頭。
腳下輕快走上台階，推開那半扇關着的門，徑直往裡走去。
書店裡面一如既往的冷清，角落裡還能看見厚厚的灰塵，可見這麼多天也沒有打掃過。
她四下看了看，沒見有人。
“人呢，怎麼沒有人呢？有沒有人啊！”
王秀秀一邊喊，一邊用手敲擊着書架。
封嶽本來躺在書架後面半睡半醒的，手裡還拿着一把蒲扇，有一下沒一下的扇着。忽然聽到一道嬌俏的女聲，不由的勾着頭，透過書架的空隙往外面看去。
這一看，緊接着眉頭皺了起來。
怎麼又是這個難纏人的小丫頭，這次來又想幹嘛？
瞅見她就沒來由的心情煩躁。
他忽然坐起身正想開口怼兩句，轉念一想，不能！這丫頭有他的把柄。
不過前兩天他已經把這裡面那些亂七八糟的書都收拾起來了，就算是來找事的，他也不怕。
這樣想着，他慢慢的站起身，還是那副愛搭不理的口吻。
“什麼事，吵的人睡不着覺！”
王秀秀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這小老頭還是那麼傲嬌。
“來這裡還能幹什麼，當然是來照t顧您的生意呀，爺爺您不認識我了嗎？”
封嶽正想說不認識，想了想，這次态度還挺好，他跟一個小丫頭置什麼氣。
“認識，是過來還書的嗎？”
最好是來還書的，以後也别來了。
“不是，不還書，還沒看完呢。”
這句話接的，還挺理直氣壯。
他都不知道要怎麼往下說好了，這小丫頭到底會不會聊天？借的他的東西，一點也不知道客氣！
“那你來幹什麼？”
“再借幾本，到時候一起歸還。”
封嶽“……………………”
他算是見識到了什麼叫蹬鼻子上臉。
“不借。”
“又不白借，禮尚往來我請您吃飯吧，還不知道爺爺您怎麼稱呼？”
“封嶽。”
“哇，爺爺您的名字真好聽，一聽起來就有一股俠肝義膽，馳騁江湖，傲視群儒的感覺。”
王秀秀表情誇張，封嶽還是不可抑制的嘴角微微上揚。
這丫頭雖然不招人待見，不過說真話這個習慣還是挺不錯的。
“别亂拍馬屁！”
“這年頭說真話都不行了，雖然您不想聽，可我還是要說心裡話，您的氣質一看就是那種超然脫俗的世外高人。”
”當然，這件事長眼睛的都能看的出來。可我還是想對着您鄭重的說出來，我感覺能請您吃頓飯都是我的榮耀，封爺爺能不能賞這個臉，我想跟您多接觸下，熏陶一下自我的氣質。”
封嶽差點迷失在這些花言巧語裡。
“你這小丫頭還真是能說會道。”
他話音剛落地，隻見門口出現兩抹身影。一老一少，俱是身材高大又魁梧。
他收起嘴角的笑容，正想開口詢問兩個人要不叫買書，卻發現那兩鬓斑白的人如此熟悉。
腦中的畫面猶如走馬觀花般閃過，這人不是他小師弟陸長風還能是誰？
本來沒了笑意的臉上，現在更是陰沉的可怕。
“你來這裡幹什麼？”
“大師兄。”
陸長風的喉結動了動，硬是從喉嚨裡擠出這三個字，其它的再也說不出口。
“哼，别叫我大師兄，我可受不起。趕緊走，别逼我動手！”
“當年的事…………”
“别再跟我提什麼當年的事，滾！”封嶽的聲音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幹瘦的雙拳緊握，骨節突出，青筋暴起。
王秀秀離的最近，看得有些心驚膽顫。
這拳頭雖然看着不大，可感覺蓄滿了力量。
這一拳如果砸在人身上，絕對能讓一個成年人連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大師兄，是我對不起師父…………”
陸長風噗通一下，跪倒在地上。話還沒說完，封嶽的拳頭就迎面砸了過來，他不閃不避，風輕雲淡挺直了腰闆就準備硬接下這一拳。
旁邊的阿鹿自然不會做視不理，讓爺爺挨打，右手握成拳快如閃電，大喝一聲擋在了前面。
兩拳相撞，兩人都往後退了好幾步，才穩住身形。
“阿鹿你太放肆了，誰讓你對祖師伯出手的！”
陸長風非但不感激，還出聲呵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