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崇聽着手機另一端傳來的動靜，面無表情地挂斷電話。
擡眸看向正恭謹站在一旁的栾桦栾楓姐弟兩個。
“徐青媚這麼多年的經營，不可能連那個叫景淮的小演員都奈何不了，那個景淮身後肯定有人在幫他。你們倆猜猜，會是誰？”
姐弟倆不由默默對視了一眼。
栾桦給了準備開口的弟弟一個眼神，率先出聲：“回大人，屬下推測，幫景淮的那個人很有可能是姜令曦。姜令曦應該已經猜到徐青媚是您的人，再者兩人在她們那個圈内又有舊怨，現在有能把徐青媚一舉打壓下去的機會，以姜令曦的性格，應該不會放過。”
栾楓看了眼站在他前頭的姐姐。
他本來想說‘除了姜令曦還能是誰’，雖然跟姐姐猜測的一樣，但姐姐措辭無疑要比他委婉得多。
看來自己還有的學。
“姜令曦的性格，什麼性格？”殷崇低聲喃喃道。
栾楓下意識就要說‘睚眦必報狠辣無情的性格’，還沒開口胳膊就被狠狠掐了一下。
栾桦心裡清楚，大人并沒有讓他們回答這個問題的意思。
果然殷崇看都沒看他們一眼，隻顧自低聲道：“真是心狠啊！”
當初在地下墓穴，墓穴坍塌的那一刻，他看着那個女人轉身頭也不回離開，到徹底消失在他眼前，沒有回頭看過來哪怕一眼。
他拼着重傷好不容易逃出生天，等到終于能上網，就想看看有沒有姜令曦那女人的消息，結果一搜搜到的就是對方疑似戀愛的熱搜。
照片上相擁親吻的那兩個人，在他看來簡直刺眼到了極點。
“姜令曦現在是什麼動向？”
自從地下墓穴那次交鋒之後，門主受傷已經到了必須閉關養傷的地步，殷崇大人也重傷，手中命蠱如今更是徹底消亡，重十和數十個長蒼門精英更是徹底埋葬在地下墓穴中。
反而是跟他們交鋒另一波人，損失幾乎可以說忽略不計，甚至一個人都沒損失。
從那之後，姜令曦這個名字就和他們門主的師兄無覺一樣，直接上了長蒼門的關注名單。
好在對方身在娛樂圈，想要知道動向也容易。
很快栾楓拿到資料就開始彙報，“姜令曦回帝都後并沒什麼大動作，昨晚上和《元昭女帝》劇組的導演和其他演員一塊進行了一場宣傳直播，我們還有人爬牆過去專門錄了屏。今天透露出來的行程是去去山月之恒拍攝代言人宣傳照。另外，還有個确切消息，她過幾天會來參加這一屆的國際時尚盛典。”
“國際時尚盛典？”殷崇偏了偏頭，“就是在國際時尚小鎮即将舉辦的那個集會？”
“是。”
“去給我要一張邀請函。”
栾桦遲疑了下，在殷崇看過去之前，忙開口應了一聲。
她雖然覺得以大人如今重傷未愈的狀态不宜這麼快就跟姜令曦對上，畢竟上次在地下墓穴她已經見識到姜令曦的真正實力了，實在不宜以身犯險。
但大人的決定，同樣也不是她能置喙的。
姐弟兩個躬了躬身正要離開。
“那個直播錄屏呢？”
栾楓一時間差點沒能控制住自己的表情，連忙低頭在手裡的平闆上找到相關視頻，雙手遞了過去。
殷崇接過來，揮揮手，“出去吧。”
栾楓剛出門就忍不住揉了揉臉，“姐，你說大人到底是……”
栾桦直接往他後腦勺上來了一下，“先出去。”
等出了長蒼門内高層人員才能有資格住的院子，“剛想說什麼？”
“我就是覺得大人現在有點奇怪，好像一邊恨不得姜令曦死，一邊又忍不住去關注這個人，感覺真的好矛盾！”
栾桦聽得心情複雜，連一向粗神經的弟弟都察覺到不對勁了，大人的心思已經很明顯了。
但她最後也隻是歎了口氣，看着弟弟語重心長道：“大人的心思不是我們能左右的，你别多想就是了。傷勢恢複得怎麼樣了？”
“還，還沒好。”
“那還不趕緊去療傷，還有心思想這些有的沒的。”
栾楓忙灰溜溜跑開，留下栾桦回頭看了眼身後的院子，這才腳步有些沉重地走開。
殷崇看着平闆上的直播錄屏。
哪怕重傷未愈，他的聽力也要比常人要好的多。
直播間裡的雜音普通人關注不到，但他能聽出來。
他能聽出來姜令曦的直播間裡一直有一個人跟她同處一個空間，哪怕那人并沒有露面，但走路聲，翻書寫字聲，一直都斷斷續續的保持着存在感。
他耐着性子繼續看下去，直到聽見那句‘直播結束了’的疑問，端着杯子的手猛然握緊。
哪怕依舊沒有看到人，但這道聲音……
沈雲卿！
等看着姜令曦在直播間親口承認自己有心儀的人，并直言不諱自己對那個人的偏愛和維護，屏幕徹底暗下去。
真幸福啊！
也太刺眼！
*
快門聲在空曠的室内響個不停。
攝影棚内這會聚集了不少人，除了負責拍攝的攝影師和負責妝造的造型師，以及代言人身邊的經紀人和助理，就連沈總和品牌部總監也全程跟場。
設計部的人進來後，就沒出去了。
不過這麼多人在場，拍攝期間卻沒有人說話交流，全都不錯眼地看着那道站在攝影機前遊刃有餘的身影。
照片一張張從跟攝影機連接的電腦屏幕上劃過，有人不經意瞧過去，看了好一會也沒有看到一張廢片，甚至不誇張的說，每一張都是足以當成主宣傳圖的在。
品牌宣傳部的華總監察覺到一旁設計部同事有些同情的眼神，這才依依不舍從前方站在鏡頭下的那道身影上移開，低聲問道：“幹嘛這麼看我？”
“就是，覺得你們真是辛苦了！”
到時候宣傳照肯定要選出一張作為主打的，在這麼多照片裡選，光是想想就不是一般的難以抉擇。
好在不是他們部門的活，要不然感到困難的就是他們了。
華總監：“……”
莫名其妙！
直到沒多久挑選照片的工作送到自己手上，華總監突然就秒懂設計部的同事在攝影棚裡的時候為什麼會對她表示同情了。
因為她現在也開始同情自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