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媽，您回來啦！”
遠遠的，一道小身影兒如同一隻蝴蝶一般，翩翩然從石階上蹦蹦哒哒得小跑了下來，然後一頭紮進了林冰的懷裡。
直到這一刻，林冰懸着得一顆心方才放回了自己的肚子裡頭。
她緊緊抱着宋如霜，如同抱着這世間最為貴重的珍寶。
“你這丫頭，真是要把幹媽給吓死了，你知不知道？幹媽一路上回來，都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找了你那麼久，你總算是回來了。”
林冰的聲音竟然已經有些哽咽了。
她這一輩子的患得患失，大概都“貢獻”給了自己這個幹女兒。
說實在的，感受自然不會好到哪裡去。
但是比起埋怨，她更多的則是慶幸。
幸好是宋如霜，若是其他孩子，還有回來的能力麼？
“幹媽，讓您擔心了。”
頓了頓，宋如霜又有些不放心得詢問道：
“我娘她現在的情況怎麼樣？”
“沈耀已經帶着她去洛城找韋德安醫生了，你放心，你娘肯定會沒事兒的。”
不消宋如霜說些什麼，不遠處卻傳來一陣急促得腳步聲。
以及一道熟悉而蒼老的男聲：“找什麼老什子的外國佬看病？怕不是把老頭子我給忘記了？”
說話的人除了白老，還能是誰？
林冰站起身來，拍了拍自己的腦門兒：“是了，我怎麼把您給忘了，都怪當時情況危及，所以我便建議沈耀直接去洛城那邊了。”
說到底，關心則亂。
誰也不能說林冰和沈耀的決定就是做錯了。
總不能因為中醫的曆史源遠流長，就認定西醫一無是處。
宋如霜作為從百年後穿越而來的人，自然也比誰都清楚，西醫在此後的百年之間，幾乎占據了華國百分之九十八的醫療資源和國民意願。
所以說，談不上信任還是不信任。
白老也沒有過多糾結這個問題。
他就算是來了空雲寺，也沒老老實實待在自己的禅房裡過。
不是今天跑上山去；就是下山去鄉鎮裡去。
有時候兩三天都不回來。
今日是恰巧他回來了，可若是沒回來的話，總不能讓段丁蘭就這麼幹等着。
宋如霜從林冰身後探出一個腦袋來，乖巧着沖着白老叫了一聲：
“白老爺爺。”
“哦，小七啊。”
随後一怔，怪叫了一聲：“小七？！你居然在這兒？你不是丢了麼？”
任誰在此時此地看見宋如霜，都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宋如霜讪讪一笑，所有人看到自己的第一反應，幾乎都是驚訝于她為什麼會出現在空雲寺。
她之前便在林冰跟前插科打诨過去了，現在自然也不會在白老跟前老實交代。
和上一次相比，宋如霜在這一次得到了林冰的“鼎力支持”。
“白老，瞧您這話說的，我家小七這叫吉人自有天相，我想她肯定是這一次，被洗紹安的人一路帶着來了，然後被她找到機會逃脫出來了。”
雖說林冰給宋如霜找了一個還算不錯的借口。
甚至不需要宋如霜這個當事人來配合。
但這番話裡可謂是漏洞百出，隻要仔細想想，就能察覺出不對勁的地方。
好在白老也沒過多糾結這個問題。
眼下，他分明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詢問宋如霜。
“小七，我且問你，你給沈耀那治腿的法子，可有什麼前人之鑒？”
宋如霜深深得看了一眼好奇的白老，随即沉聲說道：“未曾有前人嘗試過，所以，我也不能給您保證，您要是用在沈叔叔身上，是否可以成功讓他站起來。”
打保票的事情，宋如霜是絕對不會做的。
縱然她有百分百的信心。
但是，她不能把這種信心分給其他人。
白老滿意的點了點頭，反而因為宋如霜這樣的謹慎而覺得十分難得。
“無妨，大家都隻是醫生大夫，又不是搬山蹈海的神仙，哪裡能做到萬無一失？我問你，你若說有百分百的信心，那我倒是要覺得你這丫頭不太靠譜了。”
頓了頓，白老繼續說道：
“這些天，我準備了方子上很多的材料，隻差一味鳳凰灰，我知曉這肯定代了什麼東西，但實在不知道是哪種東西，幸好你來了，快同我說說，這鳳凰灰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宋如霜的表情多少有些古怪，然後湊到了白老跟前，揮揮手示意他彎下腰來：
“白老爺爺，我跟您說了之後，您可千萬不要說給沈叔叔知道啊。”
“你放心，老頭子必然能幫你保守這個秘密，不過，那鳳凰灰到底是什麼東西啊？你越是這樣神秘，老頭子我就越是好奇了。”
宋如霜猶豫了一會兒，雖說有些難以啟齒，但話到嘴邊，還是不得不開口說道：
“其實，鳳凰就是紅腹錦雞，要取到紅腹錦雞的糞便，然後曬幹，磨成粉末。”
“原來如此啊，這倒是頭一次聽聞，果然，華國五千年，古法上千上萬，我雖已經到了這把年紀，但也不能完全知曉，如今也是實實在在的受教了。”
宋如霜又有些不放心的提醒道：
“您千萬别把這個消息透露給沈叔叔，我擔心他會有心結。”
畢竟，不是每一個人都能接受這種奇奇怪怪的東西入藥的。
白老卻覺得她有些太過小心了。
“這有什麼的？不是很正常的事情？他若是想要站起來，連這點委屈都受不住？那他還想說些什麼？”
宋如霜愣了一下，随即有些哭笑不得了起來。
這兩個事兒似乎完全沒能搭茬兒，互相沒什麼關聯。
不過，這事兒上，宋如霜還是決定以白老的意見為準。
“這事兒，聽您的。”
反正，沈行破防也不是因為她，要找“罪魁禍首”也是找白老，又找不到她的頭上。
林冰那那邊伸長了脖子往這邊看。
看着宋如霜把人拉到一邊，瞧着白老的表情從質t疑到了然，再到最後的釋然失笑。
很明顯就是說了什麼話。
因為這一老一小都有刻意壓低聲音，所以林冰也就隐隐約約聽到了一點内容。
這也讓林冰頓時生出了很多不好的預感。
“什麼就聽他的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