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如霜自然沒有不答應的。
“好，我答應你們。”
隻要能讓她見哥哥就行，這比什麼都強。
拘留室内，宋如霜直接大步流星得走進了房間。
房間的角落，一個青年正垂着頭，佝偻着身體坐在一把竹椅上，看起來落寞又可悲。
宋如霜的腳步莫名輕緩了幾分。
帶着她進來的張督察卻大聲提醒道：
“嫌疑人宋如鳴，你擡頭看看，你認識她麼！”
一頓，聲音在不算大的房間裡，有些悶。
青年緩緩擡起頭來，可不就是宋如鳴麼。
那張臉和小時候的宋如鳴幾乎沒有任何差别。
越過張督察，宋如霜和宋如鳴兩兄妹的視線在半空之中對撞。
宋如霜非常明确得看見宋如鳴臉上一閃而過的詫異。
雖然隻是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了，但還是，清楚得被宋如霜所捕捉到了。
所以，宋如霜幾乎能百分百得确定，眼前人就是自家二哥哥。
他剛才能露出那樣一副神情來，宋如霜相信，他大概也認出了自己。
畢竟她剛才已經自稱是他妹妹了。
可面對巡察的詢問時，他還是啞着聲音呢喃道：
“不認識。”
張督察有些為難得看向宋如霜。
無言的眼神裡是什麼意思，似乎已經顯而易見了。
如果嫌疑人強行說不認識她，那麼他們也不可能聽她的一面之詞，就給他們說話的空間。
宋如霜眨了眨眼睛。
她自然不會任由宋如鳴裝作不認識自己。
他隻要一天還是宋家的孩子，那麼他身上總有不能忽視的軟肋。
非常時刻自然是非常手段。
宋如霜果斷轉過頭來對張督察說道：
“張督察，因為我小時候就離開家了，所以他沒認出我，也是正常的事情，”
頓了頓，洗胭有些震驚于宋如霜這麼快就接受了這麼一個有些傷人的反應。
随後，宋如霜沉聲說道：
“不過，他雖然不認我，卻不會不認他的家人，尤其是奶奶。”
宋如鳴自然也聽見了宋如霜說話的聲音。
在宋如霜的注視之下，宋如鳴的身形微弱可微得抖了抖。
對此，宋如霜隻想表示，不愧是她哥哥，都到這種時候了，他居然還能沉得住氣。
但宋如霜心裡比誰都清楚。
他現在不過是“強弩之末”，垂死掙紮罷了。
張督察一挑眉，他對這個情況，倒是非常在意。
“啊，小同志能聯系到他的家人？這太好了，那就盡快聯系吧。”
還真是讓宋如霜給猜對了。
他并不願意這些事情，讓家裡人知道。
哪怕是這樣動辄危及生命的大事。
宋如霜咳嗽了兩聲。
卻像是突然點醒了宋如鳴。
“不要……”
雖然沒有所謂的主語，但宋如霜比誰都清楚，這話是對她說的。
也就是說，自從她再見宋如鳴之後，他對自己說得第一句話。
宋如霜來不及唏噓，便繼續對張督察說道：
“您也看到了，他的反應，證明我剛才說得話，沒錯。”
大概是真得害怕宋如霜會把老太太找來，所以，宋如鳴到底是不能再裝不認識了。
“你想知道什麼，我都說。”
宋如霜聽見這樣的話，心中才算稍稍安定了幾分。
“好了，張督察，我想他已經足夠冷靜了，是否能單獨讓我先和他說兩句話呢？”
張督察微微皺眉，他有些不放心：
“但是，這樣一來，你的安全問題就無法保障了。”
宋如霜沉聲說道：
“相信貴局應該也非常困惑于他身上的嫌疑無法确定也無法洗清吧？”
宋如霜一句話，便把近日來困擾他們最大的麻煩給囊括了。
張督察猶豫了一陣，卻還是緩緩點了點頭。
這就是事實，也談不上和面子有沒有什麼相關。
“你怎麼會對這件事這麼清楚？”
對宋如霜的懷疑，油然而生。
而宋如霜則是緩緩開口說道：
“這些似乎并不是重要的事情，您需要告訴我的事情是，在這件事上，您是更想破案，還是被這些條條框框所束縛，一直投路無門呢？”
“……”
張督察不得不承認的事情是，宋如霜确實非常輕易得說到了他的心裡。
宋如霜眨了眨眼睛，有些話，她倒是不介意說得直白一些。
反正這裡不會有什麼監控，她都沒來得及去辦身份證明。
再者，她還沒成年呢，也算是……
童言無忌了叭。
系統小艾忍不住吐槽道：
“宿主，再過半年，你就成年啦，這個時候說你童言無忌，我真怕人家直接給你關起來呐。”
宋如霜随即讪讪一笑。
她也是，想要為了自己即将出口的話，找一個合适的借口不是？
“張督察，我要是沒猜錯的話，是否能破獲這樁案子，能否抓到真正的兇手，這似乎也關系了您的晉升條件。”
宋如霜不過大緻猜測。
但是看張督察的眼神，宋如霜便知道，自己差不多是猜中了的。
隻是，這種事情從來沒有擺在明面上來說的。
這樣多少是有些冒昧了。
張督察的表情也如同吞了一隻蒼蠅一般。
在他即将義正言辭拒絕宋如霜之前，宋如霜又繼續說道：
“我自認我有能力，能讓這樁案子真相大白，真正的兇手浮出水面。”
張督察多多少少吃了一驚。
他有些不确定得看向宋如霜，似乎是想要确定她說得這番話到底是真得有法子探查這樁案子，還是說，隻是一時脫口而出的大話。
實際上，她壓根做不了這件事。
宋如霜的眼神充滿了堅定，在他看過來的瞬間，和他的視線相接。
“如果我沒有猜錯，您現在應該是毫無頭緒，既然是這樣，那為什麼不賭一賭，如果我做到了，給您帶來的收益不可限量，就算沒有做到，您似乎也不會有什麼損失。”
“說實在話，這确實讓我很動心。”
宋如霜心中有數。
讓張督察答應自己，似乎隻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為了避免夜長夢多，宋如霜繼續沉聲說道：
“所以，還希望張督察能答應與我合作。”
宋如霜和張督察談事之時，也沒有刻意控制自己的音量。
就當着宋如鳴的面說這些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