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您言重了。”
周行連忙道：“這隻是我送給您的一份小禮物，您喜歡就好。”
季遠和周定山的嘴角同時一抽。
周定山瞪了瞪周行：“你這好小子，剛誇你沒幾句，就竄上天了，這要是小禮物，那就沒有大禮物了。”
“你要是每次見爺爺我都能夠送上這份禮物，不要說其他的。”
“就算是我叫你爺爺都行！”
周行撇了撇嘴。
其實……如果他願意的話，還是能夠辦得到的，不過這種情況，還是不要犯這個賤了。
一來掏出個2納米的光刻機設計圖紙，就已經足夠難以解釋了，要是再弄點其他的。
即便他是周定山的孫子，估計也要被拿去切片研究了。
不過目前他，心有餘而力不足。
兌換這個光刻機設計圖紙，依舊令他心疼不已。
10納米和2納米看起來，相差得不多，可在系統商城之中，相差的價格卻是足足t二十倍。
10納米售價100點積分。
而2納米，卻需要整整2000點積分。
瞬間讓他那還算富裕，擁有着一萬點出頭的積分，急劇縮水。
“沒想到……我原本以為，我的孫子能夠安安穩穩成長，開開心心過完這一輩子就足夠了，臨了……給了我個這麼大的驚喜。”
周定山顯得很開心，今晚笑聲不斷：“果然是我周家的種，終究是普通不起來，我們三代單傳又怎麼樣，咱一個頂他們一百個，到時候怎麼也得去和他們好好炫耀炫耀，饞死那些老東西。”
“看看那些老東西，還敢不敢繼續嘲諷我，有孫子又怎麼樣，看不見摸不着。”
周定山傲嬌的哼了一聲。
周行看了一眼周定山，神色有些猶豫。
在座的每一位。
都是人精一般的人物，尋常的事情，想要騙過他們都難如登天，更不要說這光刻機的事情。
破綻百出。
相信他們也絕對能夠看得出來，隻是始終沒有開口而已。
但他必須要這麼去做。
系統的事情沒辦法透露出來，周行也有些茫然，自己似乎也沒有其他的借口，能夠解釋。
“爺爺……我……”
周行咬了咬牙，準備硬着頭皮開口，卻被周定山給直接打斷了。
“大孫子，雖然你小小年紀能夠研究出光刻機，并設計出圖紙來，但還是得戒驕戒躁，千萬不能夠驕傲，咱們争取再接再厲，有什麼好東西盡管拿出來。”
“不是……”
“但你壓力也别太大了，擁有這份成就，已經是無數人的巅峰了，你還這麼年輕，咱們一步步來。”
“我……”
“哈哈哈，行了大孫子，沒啥好說的，這是值得驕傲的事情，又不是丢人的事兒，爺爺臉上已經足夠有光了，你能夠走到這一步，我就很欣慰了。”
周行頓時默然。
他每一次開口，都被周定山給打斷了。
周行擡起頭看着爺爺，卻發覺爺爺臉上依舊帶着笑容，點燃了一根煙，在團團煙霧之中。
那雙略微有些渾濁的眸子，此時卻是清澈不已，帶着深意。
望了他一眼。
什麼話也沒有說，隻是樂呵呵地抽着煙。
周行隻感覺自己渾身上下，都像是被周定山給看穿了一般。
透過表面，直達靈魂深處。
在他的視線下，自己如同沒有穿衣服，一點秘密都沒有。
心中陡然一驚。
這還是他重生以來，第一次出現這種感覺。
微微吐出一口濁氣。
周定山雖然在自己面前，是個要面子的小老頭，和煦的親爺爺，但他的身份擺在這裡。
能夠站在這個位置上的，又怎麼簡單得了。
他們有着極高的智慧。
隻是并沒有對自己使出來罷了。
周行摸了摸自己的兜。
下意識想要抽根煙冷靜一下。
其實……他自己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他重生以來，先知先覺……又擁有着系統。
打心眼裡，就有些世人皆醉我獨醒的意思。
認為其他人不過爾爾。
遇見厲害的人物，在他的面前，也要被輕而易舉的碾壓。
再強大的智慧。
碰到洪流，也是無濟于事。
一力降十會。
他們沒有任何的反抗之力。
周行盡管不斷提醒着自己，内心隐隐還是有些飄飄然，正因為如此，自己才沒有考慮那麼多。
将光刻機設計圖紙給兌換出來了。
如今回頭一看。
太過于魯莽了……
這種東西，盡管他提前考慮好借口，也是沒辦法去自圓其說，隻要是撒謊，就會有着破綻。
周定山早已看穿了一切，隻是為了堵住他的嘴。
因為說多錯多。
“小小年紀，抽煙可不是個好習慣，萬一沾上了，想要戒掉就難了。”
周定山仿佛看出了周行的想法，笑着說道：“不然你奶奶，到時候可要找我麻煩，說是我帶壞了你。”
“周伯，既然沒什麼事情的話，我就先回去了。”
一直站在那裡沒有說話的季遠站了出來，對着周定山說道。
“嗯，大晚上的，倒是辛苦你了。”
周定山微微颔首。
“不麻煩。”
季遠臉上帶着笑容：“碰到這種事情，高興還來不及，要是大晚上不睡覺就能夠有這種好事，我巴不得當個夜貓子。”
“那我就不送你了，折騰了一晚上，我也有些倦了。”
周定山抽完煙，煙頭丢在煙灰缸裡掐滅，對着周行說道：“大孫子，替我送送你季叔。”
“好。”
周行看向季遠：“季叔，我送送您。”
季遠也沒有客氣，笑着朝着前面走去。
來到了大門口。
外面不知什麼時候下起了雪，鵝毛般的大雪飄下，早已白雪皚皚，到處都白茫茫一片，積上厚厚的一層雪。
站在門口。
季遠感受到凜冽的寒意，張口吐出一團白白的呼氣。
旁邊車子就停在那裡，尾氣不斷噴出。
車子并沒有熄火，而是一直等候着。
不過季遠就這麼站在周行的身邊，并沒有要離開的意思，目視着前方，似乎是在等候着他說些什麼。
周行張了張嘴，然後有些意外道：“季叔，難道你們就不好奇，這光刻機的設計圖紙，到底是怎麼來的？”
季遠回頭瞥了他一眼，然後笑道：“每個人都有着自己的秘密，怎麼來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拿出來的，你也能夠保證這份圖紙，你擁有着所有權，那就足夠了。”
“這是對國家，對百姓都有利的事情，追究那麼多做什麼。”
“既然你願意當這個英雄，又沒有其他人反對，我倒是希望能夠多出幾個你這樣子的英雄來。”
“有些事情，糊塗一些比較好，追究得盤根問底，沒有任何的好處。”
季遠笑了笑，當即朝着車子走去：“好了我回去了，你别送了，你也趕緊回去吧。”
說完。
他便是打開了車門，坐進了車裡。
周行站在門口，望着車子逐漸消失在視線之中，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他似乎把這個世界，想的有些太簡單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