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言溪帶着白九凝，七拐八拐的到了不知道什麼地方，才停了下來。
“剛才為什麼要救我？想通過這個來打動我？你想也别想。”
金言溪冷笑連連。
嘲諷值拉滿。
“其實你是怕我死了，你們也得陪葬吧，我死了這裡都得塌……也挺好的，你們也不必擔心了怎麼出去。”
“也不要想着怎麼找那些個長生不老藥了。”
“大家一起死！”
白九凝看着金言溪笑完，才靠在一面的牆壁上，拿了一盒傷藥遞給他。
“這藥不錯。”
然後又想到北辰臨淵，他好像也受傷了。
以他的性子，親眼看着她救走了金言溪，隻怕又要發老大的火吧。
但是……
“我救你，的确是不想大家一起死。”
對于白九凝的坦白，金言溪有些失望。
“師姐你比以前要直接的多了，以前你要做一件事，永遠都不會直接說出來的。”
他也學着白九凝的模樣靠在石壁上。
“我不想通過救你，來打動你，我也不想打動你，也不想說服你要向善。”
畢竟白九凝自己都做不到。
她要怎麼勸别人做到放下，既然放不下……
那麼就拿起來。
打破它。
“你一直說我是你的師姐，你就沒有想過，我可能……并不是你的師姐嗎？也許你的師姐當年就沒有死，到現在還活着。”
白九凝這話一出，金言溪神色一變。
他嘲諷地一笑。“你想讓我放過你？也不必說這樣的可笑的話。”
“我不必要你放過我，因為真打起來，你并不是北辰臨淵的對手，比如剛才我就可以逃出你的手掌，可是我沒有。”
白九凝一臉凝重的看着他。
“是星圖帶我來找你的，我覺得星圖定有它的用意。”
“你說命盤一樣，就認定我是你的師姐，你就沒有想過，我的命盤可能有人動過手腳？”
“有人想我死，就像你當年想讓恭瑜弄死我一樣。”
“金言溪如果我真是你的師姐，我真的對你做過這些事，那麼我拿命賠你，沒有什麼好說的。”
“我也向來有恩報恩，有仇報仇之人。”
“可是退一萬步來說，我若不是你的師姐呢？我得賠了一條命，而你的師姐或許還活着……你真的報仇了嗎？”
白九凝幾句話，把金言溪給說沉默了。
但是他也沒有接白九凝遞過來的藥，白九凝半蹲下來，到他的面前，掀開他的衣服。
看着他腹部，血肉都很難分清。
而脖子上、臉上、還有手臂上全是劍傷，應該是剛才北辰臨淵傷的。
北辰臨淵的那把劍本就是邪氣得很。
武器譜的武器一般都有來曆，但是冥淵劍卻少有人能說清它怎麼回事。
雖然劍名在武器譜排名隻是第三，但也是因為沒有人能直接掌控那把劍。
更别提真正發揮出那劍的實力來。
前幾任劍主人，非死即瘋。
也許是北辰臨淵在戰場上的殺氣鎮住了那劍上的戾氣，才沒讓北辰臨淵出什麼意外。
而這劍用在金言溪這種怪胎身上，居然……也有奇效。
按理說，金言溪這種身體構造很難受傷的。
至少就他腹部寄生的那個玩偶來說，不應該也被傷到的，但是明顯白九凝能看到那玩偶臉上有傷。
“你能别亂摸了嗎？”
金言溪嘴上雖然這樣說，但是臉卻是紅的，還别過臉去，不太敢直視白九凝的臉。
沒有發現白九凝其實隻是在打量他。
白九凝也不知道自己的藥對他有沒有用。
還是給他塗上了藥。
“我說的話，你可以仔細想想看。”白九凝塗完藥，就站了起來，坐到一邊。
她也累了。
閉起眼睛，打着坐。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的意思，我師姐是利用我，在殺你？你想忽悠我嗎？”金言溪側過頭來看白九凝。
仔細打量着。
除了那個命盤，他的确沒有在白九凝身上找到他師姐的一點相似之處。
“我沒有忽悠你的這個必要，不是嗎？”
白九凝連眼睛都沒有睜開。
“你不如想想你的師姐對你，是真的好嗎？”
“我從你的故事中聽來的信息中，總覺得她對你的好很奇怪。”
“而且你那次受了重傷，是什麼樣的傷，正巧傷到腹部，又正好隻有一種辦法可以治？”
“還有治好後，你到底是做了什麼事情？為什麼會被師門抛棄，還有最後一次，到底是你的師姐的意思，還是你師父的意思……”
說到這裡，白九凝突然睜開眼睛。
與金言溪對視上了。
金言溪不知道怎麼的就心虛的先移開了視線，可能是不想讓白九凝知道他剛才一直在偷偷的打量她吧。
可是白九凝卻沒有注意到這些。
而是繼續說。“再說了，就是我真是你的師姐，你殺了我，你真的痛快了嗎？”
“你不想知道，我當年為什麼要抛棄你嗎？為什麼對你那麼好，最後卻又要那樣對你嗎？”
白九凝低垂着眼眸，有些淡漠疏離。
金言溪看着她，這一次沒有轉開眼神，哪怕被白九凝發現了，他也看着她。
白九凝卻是再次閉上了眼睛。
她不擔心金言溪會突襲她。
也不怕金言溪會将她扔在這個鬼地方，所以她很安心地閉上了眼睛。
任由金言溪自己去思考。
從金言溪那一句話的語氣中，白九凝覺得自己的話大概是起到了作用。
因為她感覺到他，其實比起報仇，更是想知道真相。
更想知道那麼好的師姐為何突然那樣對他。
他想對自己被埋在這裡這麼多年做一個交代。
哪怕現在的他不能被稱之為人，但是他卻依舊有着人性，哪怕瘋了些。
有着人性，就會有跟人一樣。
有時候一個執念，可以幫一個将死之人拖很長；也可以讓一個人有着說不清用不完的力氣……
就如當年的自己。
如果她沒有執念，她不可能活下來。
更不可能有後來的報仇。
可是執念一旦被解決，這個人也會失了這口氣。
就如同，她當年拖着绛雲同歸于盡時一樣，因為執念已除，人生隻覺得一切都已經盡了……
所以現在的金言溪就如同她那時一樣。
當然……
白九凝并不是有多同情他。
也不是想幫他。
而是她知道這個辦法，是解決現在一切問題最快最安全的。
還可以讓金言溪停止屠殺。
那些人無辜也好，活該也罷……
她就是個自私的人，想幫着自己愛的人，解決了這個難題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