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音說完後，覺得自己這語氣不對。
但也來不及收回了。
隻見北辰臨淵那一雙丹鳳眼微微斂起，倦怠地看着已經死去的沈悠，眼底稍縱即逝過一道凜然的殺氣。
“即殺他，必有殺他的理由。”
這話，還算溫柔，是回答浮音的。
然後北辰臨淵又看向那個沈老頭，冷笑道。“你剛才的話沒有完全說清楚吧？你們對她做了什麼，不然怎麼會惹怒她？”
他步伐緩慢地走向那沈老頭。
每走一步，都讓人感覺到壓迫力在不斷地加重。
直到北辰臨淵的腳踩到那沈悠的屍身上時，沈老頭才反應過來。
他有些強詞奪理道，“我們能做什麼？分明就是那你那媳婦有問題……”
“再說，就是我們做了什麼，但是她殺了人，就是她不對。”
北辰臨淵聽了這話，眸光微微的顫了顫，腳上突然發狠。
那沈悠的兇腔直接被他一腳踩扁，衆人聽到一聲什麼東西爆開的聲音。
既暴力又血腥。
可是北辰臨淵連眼皮都沒有跳一下。
“我不想再聽你們說她一句不好，不然這就是下場。”
樓月看着北辰臨淵，喚了他一聲。“臨淵。”
是想讓他收斂點脾氣，别太下手太狠了。
北辰臨淵這才收了身上的戾氣，但是他好像還不解氣，一腳将沈悠的屍體給踢開了，撞到一邊的石壁上，發出骨頭碎裂的聲音。
然後他才轉身離開。
在這個瞬間，沒有人開口說話，安靜的吓人。
直到北辰臨淵帶着樓月三人走遠，大家才開始大喘氣。
此時這裡已經聚集了很多門派之人，起碼有此次入地陵的大半數。
直到北辰臨淵走遠，大家才開始議論起來。
“這人是跟那個女人是一夥的嗎？”
“他怎麼那麼不講道理啊。”
“這都不是重要的，他很能打啊，沈老祖已經很厲害了，居然都不敢跟他動手的樣子。”
“難道不是不想與他個小輩計較？”
“沈老祖是出了名的疼愛徒弟，剛才他徒弟被殺他沒有來得及救，還能理解，可是……”
那人說到這裡，突然壓低了聲音。“可是那個人把他乖徒弟的屍體弄成那樣，他也是連個屁都不敢放，顯然是打不過他啊。”
雖然壓低了聲音，可是大家的耳力都不弱。
這話大家都聽得見。
那沈老祖臉色鐵青，可是北辰臨淵已經帶着樓月三人離開了……
更何況他們沒有說錯，他的确打不過那個小輩。
奇怪得很，明明是樓t月三人的徒弟，哪怕很有天分，自己也不應該比他弱啊。
實在是想不通。
而這幫人還在繼續讨論。
“那女人說的話是不是真的啊，要是我們不歸順，她真會殺了我們不成？”
“難講啊，我看她下手很是狠辣啊。”
“而且更可怕的是她，身邊那幾個都很厲害啊……”
“剛才這個也很強。”
“我們可怎麼辦啊？真的歸順她？我甚至連她的來曆都不清楚……”
“不然你們還有更好的辦法不成？”
這一下大家又不吱聲了。
……
同時，白九凝正坐在一邊與绛雲閑聊。
金言溪有些不爽。
“白九凝你說要引出我的師姐，這個辦法真的有用嗎？”
反正就是不想白九凝與绛雲說話。
他想搶回白九凝的關注度。
“我也不知道啊，我這也隻是在試驗，成不成的也要看天意，而且怎麼不聽你叫我師姐了？”
“你不是把我當你師姐嗎？”
白九凝臉上帶笑，分明就是故意逗金言溪玩。
金言溪被她問得無話可說，怎麼說呢？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居然還真的不将她當師姐了。
很明顯這是兩個人。
區别太大了。
可是他卻又不想承認……這件事。
所以隻能沉默不語。
白九凝等了半天，沒有等到下文，她笑道。“但是記得在那些人面前，繼續保持叫我師姐。”
“哪怕我不是你的師姐，但從我們賭約開始後，我就是你的師姐！無論誰說我不是你的師姐，你都要堅持聲稱我是……”
“接下來，你單獨出去，你之前怎麼做，之後也怎麼做，看看有沒有人故意接近你。”
金言溪有些質疑。“那你呢？你不會是想調開我吧！”
白九凝縷了一把頭發，她笑眼澄澈，認真地說道。“我若想離開，不必等到現在，不是嗎？而我這個人一般不輕易與人賭，賭了，那麼……”
“我就要赢。”
“而且我也想知道，我到底是不是你的師姐，我也想知道我為什麼……會從那個時代來到這裡。”
金言溪看向白九凝。
之前白九凝已經将她曾經在那個時代的事情與他講了，他也覺得不可思議。
“既然你說，地陵裡的那個推演不是你所為，那麼也就是說，這麼多年間，除了你，這地陵裡還有其他人的存在……”
“又或者說這地陵裡除了你之外，一直還有别人。”
當然這也是白九凝的猜測。
隻不過白九凝說得太确定了，讓金言溪都有些相信了。
金言溪看向白九凝，起身離開。
他覺得白九凝說的也許是對的，而他也的确很想知道到底怎麼回事。
金言溪離開之後，绛雲看向白九凝。“小九兒，你為什麼要讓北辰臨淵去找那個仙師的屍身？”
“隻要解決了金言溪，那陣法就不攻自破了，這不是多事嗎？”
白九凝搖了搖頭。
“地陵陣法與金言溪已經是一體，怎麼解決他？殺不是，留亦不得……就是我們收服了他，他不再想着用兩個大陸的人去活葬，可他也還是會像個定時炸彈一樣，随時可以被别人利用，随時有可能炸。”
“将自己的命交給别人手裡，我不安心。”
“除非解除掉危險，陣要破，金言溪也要與這兩個陣解體，那才行。”
绛雲是聽懂了白九凝的意思。“你懷疑金言溪是被人利用了？真正想要做這件事的另有其人。”
白九凝眼角微微上揚，仿佛有星光在眸子裡閃爍，透露出一絲笑意。
“你不覺得他的這個師姐，很奇怪嗎？”
绛雲嗯了一聲，又問。
“那為何要北辰臨淵去找那個仙人的屍身？這之間有什麼關系嗎？”
白九凝笑了一聲，并沒有說為什麼，隻是對绛雲說道。“你帶着人跟上金言溪，别讓他死了。”
說完之後，白九凝自己都覺得玄幻。
本來想殺他的，到了現在卻還派人保護他。
這世道可真是奇妙啊。
一時間這裡隻剩下她和半雪了，半雪扶起白九凝。“主子，你休息會吧，你不累，孩子也累啊。”
白九凝被扶到一邊石桌上坐下來。
半雪點了火燭，讓整個房間亮了起來。
白九凝托着下巴，想着之前不久前做的那個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