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墟殘垣，屍橫遍野。
傅白看着面前血流成河的場景，眼神一閃，擡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上面還留有溫度。
他放下手放至眼前，手指上滿是血迹。
毋庸置疑，溫度來自鮮血。
仍舊溫熱的。
系統提示音在耳邊響起，他回過神來看向面闆。
【[斯塔邊界的攻防之戰]副本結算界面：
遊戲結果：通關。
通關人數：2人
特殊福利：正在結算中……
遊戲獎勵：正在結算中……】
【副本結束可停留時間為1小時，到點将強制離開。】
【是否現在選擇離開？[是][否]】
傅白恍惚一瞬，輕聲呢喃，“隻剩兩個人了。”
遊戲人數是15人。
拿起手中的卡牌，眼神遊離起來。
自己的另一人格變成了道具。
之前一直拒絕使用，直到在這個副本，面對的情況太過兇險。
迫于無奈，他才使用的。
比起在現實世界裡，另一人格掌控身體時自己毫無所覺。
如今的情況變得可控許多。
他能清晰地知道自己都做過什麼。
傅白沉浸在其中，恍然未覺身後傳來了輕微的聲響。
從殘破的柱子後，有一人走了出來。
牆壁坍塌，地上滿是碎石，他淡定地繞過，走到傅白的身旁。
“要留下來聊一聊嗎？”
傅白一愣，擡眼看向這位玩家，皺起的眉略微舒展開來。
“可以。”
言罷，他選擇停留在副本内。
做出這個選擇的原因，是因為這是他第二次見到對方。
當初第一次遇見，是在他進入死亡空間後的第一個副本。
連着兩次，對方都沒有對他有敵意，甚至還出手幫過自己。
這位叫99的玩家，目前看來是比較友好的。
-
于是，傅白就這麼跟着99，回到了副本場景的建築物内。
一路上，99十分的熱心，頻頻給他分析着副本的情況。
傅白的情緒有些不穩定，期間隻分神着敷衍點頭，對于他說的内容卻是左耳進右耳出。
直到99說出一句話，他才瞬間回神，注意力也放到了聊天内容上。
“第一個副本過後，回到房間跟隊友聊天，有發現自己和他們的不同嗎？”
傅白斂眉，看向99的眼神裡，也不由帶上了一絲警惕。
見狀，99也不在意，隻微微一笑，自顧自地說道：“正常人進入死亡空間後，都是直接在房間裡出現的。你的不同，早在我們見面的時候，就已經被我發現了。沒必要那麼戒備，因為我們都是一種情況，可以說是一類人。”
傅白的表情從警惕到茫然，再到現在的震驚，幾乎是一絲不差地被對方捕捉到。
99搖了搖頭，無奈一笑，友善地提醒道：“小白，你的表情管理還需加強。”
傅白抿抿唇，顯得有些不自然。
無論是出于好心，還是調侃自己，這句話都沒說錯。
因為商哥也是這麼叮囑自己的。
“我們房間正在尋找有同種情況的人。要是我沒猜錯的話，你是不确定自己有沒有死亡的，對吧？”
此話一出，傅白心下一驚，再度看向99時，總覺得他很不簡單，知道的比商哥還要多。
此時的99也不急于得到答案，隻推開窗戶，看向他們離開的那片斷壁殘垣。
“你的道具很有意思，我的隊友有見過類似的。推斷的結論是，可能是現實世界裡人格分裂的人，在進入副本後獲得的額外輔助。”
一語中的，傅白不知該反駁，還是該真誠地回答。
不過就算自己不回答，對方好像都已經有了答案，并不需要他的反饋用作驗證。
“其實不需要心懷芥蒂。因為無論如何，哪種人格都屬于你自己。死亡空間裡厮殺也是人之常情，不用為此良心不安。隻要你自己想活，那麼做出這種選擇就是必然的。”
99像知心大哥哥一樣，突然開始開導起人來。
讓傅白既是心懷感激，又是忐忑不安，不知道對方的目的是什麼。
99在對方略顯戒備的眼神中走向他，從衣服口袋裡拿出一包紙巾。
一邊微笑着遞出紙巾，一邊溫聲提醒道：“擦一擦臉吧。”
傅白猶豫良久，接過紙巾，道了聲謝，開始擦拭起自己的臉龐來。
緊接着，他聽到99的聲音傳來。
無奈中隐含愧疚之感，“為了提高效率，實是無奈之舉。”
“現在，請小白告訴我，你是否無法确定自己已死亡？”
語氣是不容反抗的命令式，隐約帶着蠱惑的味道。
不容傅白拒絕。
“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