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夫人眼淚像是不要錢的珍珠，直接滾落而下。
滴在青狐主的兇口。
“還是說，你嫌棄我是殘花敗柳之身，不願意碰我？”
青狐主親了口她的手背。
“不是，我怕給你帶來麻煩，畢竟今時不同往日，你我身份天差地别，不該牽扯在一起。”
夫人惡狠狠地在青狐主的肩膀上咬了口。
“不該牽扯還不是已經牽扯在一起了，我看你就是不敢，不想，我知道自己配不上你了，但你不想想，究竟是誰的錯。”
“要不是你，我又怎麼會變得像如今這般患得患失，這是你欠我的，這輩子你都欠我！”
青狐主喉結滾動了下。
他伸出手撩開夫人的發絲，擡起她的臉蛋。
夫人哭得早就眼眶绯紅了。
從上往下看，我見猶憐，沒有哪個男人會不心疼她這副模樣。
“是我的錯，是我對不起你。”
夫人用手打他道：“我可以這麼說，我不許你這麼說！”
青狐主默默地閉上嘴。
夫人揚起小臉道：“要了我吧。”
“你不後悔？”青狐主問。
這是自己愛了二十多年的女人，他怎麼可能不想要她，隻不過世俗枷鎖壓在身上，他不敢亂來。
他不怕事。
但他怕她有事。
“不後悔，我早就想了，要不是你一直不肯，我……”
剩下的話，被吞進了一個吻中。
青狐主沉淪了。
夫人勾着他的脖子，臉上帶着滿足的笑。
那笑容帶了幾分詭異暢快，還有勢在必得的恨意。
……
數日來的長途跋涉，程筠等人總算是到了雙水鎮。
謝三郎等在門口，宛若望夫石。
在他旁邊站着的是柳老。
兩人态度都很虔誠，看得程筠和柳慧娴笑出聲來。
“回來了就好。”柳老從未和孫女分開這麼久，眼眶紅紅的，像是要哭了。
柳慧娴聲音哽咽地道：“祖父，你這是做什麼，我不是好好的麼，有什麼好哭的？”
柳老道：“可我眼睛自己泛酸，我控制不住。”
衆人破涕為笑。
謝三郎隻朝這邊走了幾步，要給程筠拿東西。
腳下動作太快，差點給絆住了。
程筠看他身影踉跄，也提心吊膽，伸出手攙扶了下。
柳老捋了捋胡須道：“還說我，瞧瞧人家小兩口，激動得都不會走路了。”
謝三郎和程筠的耳根子瞬間紅透。
好不容易進了屋子，昭寶和珺寶也跟着跑了出來。
兩人剛睡醒，聽見程筠回來了，瞬間精神。
“嫂嫂！”
程筠伸出手摸了摸兩小隻的小腦袋：“長高了，也胖了，看來你們這段時間吃了不少好吃的。”
昭寶眨巴着眼。
珺寶樂呵呵地道：“容嬸做的飯菜太好吃了，一不小心就沒控制住，嫂嫂，你好像瘦了。”
長途跋涉哪裡有不瘦的。
程筠安撫道：“過幾天就長回來了，不用擔心。”
珺寶樂呵呵地道：“好诶！”
兩小隻長得白嫩圓潤，也長高了幾分，看起來就和天上的仙童似的，程筠看得很是滿意。
“進屋吧。”
容嬸在旁邊招呼：“熱水都準備好了，你們先洗個澡，待會就可以吃飯了。”
“好。”程筠的确有些餓。
再加上風塵仆仆有些疲憊。
洗過澡後，程筠就覺得精神多了，她走了出來，與幾人說話。
等柳慧娴出來後，兩人就挑重點将京城發生的事說了。
柳老皺眉道：“這甯王怎麼看起來不太聰明，可又給人一種很古怪的感覺，是我想錯了？三郎，你怎麼看？”
謝三郎道：“靜觀其變。”
“不用提個醒？”
“他們知道。”謝三郎看向程筠，溫和無比，“先吃飯，肯定餓了吧？”
“嗯！”
程筠重重地點頭。
容嬸帶着人很快就将飯菜送了過來，滿桌子都是好酒好菜。
看得人食欲大增。
程筠也不客氣，吃的時候還會誇贊容嬸的廚藝變好了。
滿桌子菜都被吃完後，程筠洗了臉就去休息。
半夜，她察覺到有人在她旁邊拉扯。
程筠瞬間睜開了眼，與謝三郎大眼瞪小眼：“相公，你想幹什麼？”
謝三郎給她拉了拉被單。
“怕你冷。”
程筠搖頭道：“還好，再說了我又不是三歲小孩，冷了會自己蓋被子，我看你是有企圖吧？”
謝三郎似笑非笑。
用手輕輕地點了她的鼻尖。
“你是我娘子，有企圖不是很正常的？”
程筠掀開被子，在旁邊拍了拍道：“那你還不趕緊上來，站着可冷了。”
眼瞅着謝三郎不動，她一把就将人拉了下來。
兩人很快就躺在了一塊，蓋了一床被子。
謝三郎哭笑不得：“娘子，京城可好玩？”
“比鎮上玩的東西多，也熱鬧。”
“喜歡嗎？”
“還行。”程筠轉身，盯着他，用腳趾頭去點他的大腿，“t不過沒有你在，我覺得差了點味道，下次我們一起去京城。”
謝三郎将人摟緊。
“快了。”
程筠依偎進他的懷中，想到了謝時堰的那封信。
“信看了嗎？”
“看了。”謝三郎沉默了會，略帶了些無奈，“他還是如小時候那般天真，這麼多年過去了，一點都沒成長，日後榮國公府還得靠他，可該怎麼辦啊。”
程筠用手捂住他的唇。
冰涼涼的。
可她指尖卻很溫暖。
“相公，若你不放心其實可以回去的。”
“放下了，早就放下了。”謝三郎将腦袋埋入她的脖間，“我隻是擔心他應付不過來罷了。”
老國公那般嚴肅，謝時堰從來就沒在他身邊留宿過。
倘若真要讓謝時堰接下來這個擔子。
老國公肯定不會輕拿輕放。
謝時堰要經曆一番魔鬼訓練才能登上那個位置。
“沒什麼好擔心的。”程筠開口說話，“他比你想象中的要聰明，你這般優秀，他是你同胞弟弟，又能差到哪裡去？”
聞言，謝時堰輕輕地笑了笑。
長夜漫漫。
兩人說着話，不知不覺竟然睡着了。
等再醒過來時候，又是一個大晴天。
……
四月份，程筠開始教導村民們種紅薯。
除去溪水村，隔壁幾個村都聽說了這回事，都過來找母種。
程筠沒有吝啬。
一律賤賣。
最後還是掙了百來兩銀子。
程筠垂下眸子道：“這些銀子留着給珺寶當嫁妝，還有昭寶娶媳婦用。”
珺寶道：“嫂嫂，我不嫁人！”
昭寶羞紅了耳朵，寫了幾個字。
“我也不娶媳婦。”
程筠看了看，認真道：“這個時候說了不算，等以後再說，東西還是要備着，娶不娶嫁不嫁要看你們以後怎麼想。”
她是個開明的家長，可不弄強買強賣那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