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311. 哲學的盡頭

類別:女生頻道 作者:葉琉茶字數:4917更新時間:25/02/26 15:09:37

曲晨瞄了眼男人的背影,咬牙切齒。


“我現在嚴重懷疑蘇秋把安離隔開是故意的。”


衆人沉默。


仔細想想也對,安離好像和村民們的關系尤為親近,随便一位安離都能跟對方唠上兩句。


也不知道是因為安離自己是個社牛還是全大叔提前打過招呼,所以大家對安離有關照。


“是哦。”陸芷卉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對安離來說,調解村民們根本就是soeasy的事情嘛。”


那積分不是想拿多少拿多少,想換什麼換什麼。


“我能一錘子敲死他嗎?”


陸芷卉指了指不遠處的攝影機:“友情提示,咱們現在說話他應該是能聽見的。”


話音剛落,喇叭裡便傳來蘇秋悠悠的聲音。


“你想敲死誰?”


“……”


曲晨:本來上班就煩!


衆人不情不願地去任務池領任務去了。


另一邊。


蘇秋一手托着下巴,翹着二郎腿,悠閑地看着自己的傑作。


“蘇導,所以您真的是故意隔開安離的?”


蘇秋聲音懶懶的:“怎麼可能,我又不是未蔔先知。”


助理點點頭。


是哦,安離決定留下來陪皮埃爾是誰都沒想到的事。


這個環節又是早就提前安排好的,應該隻是巧合。


正當助理在心裡做出判斷的時候,活動策劃卻突然跑過來來了。


“蘇導,兌換獎品所需的積分要不要下調一點,安離不在,那麼高的積分要求對其他嘉賓來說很難完成吧。”


助理猛地轉頭。


坐在靠椅上的蘇秋還是一副悠閑的模樣。


“改什麼,我看不用改。”


“我定的規則本來就是結合所有嘉賓的能力條件的,又不是為她安離一個人定的!”


憑啥安離不在了就得改規則。


那不顯得他太在意對方的存在了嗎?


助理、活動策劃:……什麼叫死要面子活受罪,這就叫。


曲晨等嘉賓:為什麼要的是他的面子,受罪的卻是他們……


……


……


正在做沙雕的安離打了個噴嚏。


一旁的黎牧不着痕迹地往旁邊挪了挪。


“奇怪……”


安離揉揉鼻子,嘟囔道。


她也沒感冒啊。


“拿紙擦擦,别用手。”


安離接過男人手裡的紙巾,大大方方道:“謝啦。”


“……”黎牧沉默了一會,低頭看着自己身側排列的一個個小玩意兒,“你做藝人的還有這個手藝?”


安離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傑作”,一臉坦然:“哦,剛學的,一點小愛好而已。”


“……看出來了。”


安離捏的不算多好,最開始的那個甚至可以說慘不忍睹,隻能隐約看出一點形狀。


後面的一排大概是做的人慢慢熟練了,情況要稍微好一些。


但也僅限于好一些。


“你捏的這個八爪怪還挺像的。”


安離臉上的表情一僵。


“什麼八爪怪?”


黎牧點了點一排“奇形怪狀”中長得格外有特色的那個,他還仔細數了數,那張牙舞爪的“觸手”,的确是八個沒錯。


“這個……難道不是八爪怪,是章魚?”


不對啊,章魚不是有個腦袋的嗎?


他找了半天都沒瞧見腦袋在哪兒。


安離憋了半天,才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


“……這是俊俊樹。”


黎牧沉默。


“……抱歉。”他沒想到會是這個答案。


“那這些是……?”男人将視線移到旁邊的“奇形怪狀”上。


“……檸條,胡楊。”


黎牧的表情瞬間變得精彩起來。


最後,安離聽到他說。


“你确定這個隻是愛好對吧?”


“……?”


看着女孩疑惑的眼神,黎牧捂嘴輕咳一聲,扭過頭。


“是愛好就好,是愛好就好……”是職業的話,估計要被餓死了。


安離看着他的表現,小小的腦袋,大大的疑惑。


【我現在特别慶幸當時做沙雕任務的時候,安姐能找到白蘿蔔。】


【笑不活了,安姐和這個黎牧的對話怎麼這麼好笑!】


【哈哈哈哈,八爪怪,黎老師的想象力也是可以的。】


【但你别說,我第一眼看到那個沙雕的時候想到的也是八爪怪,畢竟明顯的隻有八個長條一樣的東西嘛。】


【但我不敢說啊,黎老師倒好,還真就直接說出來了,佩服的!】


【安離:你們看我開心嗎?】


【安姐我給你翻譯一下,“還好隻是愛好”的意思就是,你要是做這行的話會被餓死,2333。】


【安離:怒.jpg】


【我笑得在床上打滾哈哈哈,這倆人真好玩!】


……


看完彈幕的安離算是知道了黎牧的話是什麼意思。


謝謝,她一點都不開心。


安離面無表情地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沙。


“等等,你去哪兒?”


黎牧見狀,連忙問道。


安離微笑:“去找一件不是我愛好的事情做做。”


黎牧的表情一僵。


完,她反應過來了。


安離朝着皮埃爾的方向走,黎牧也不知是愧疚還是怎的,竟追了上來。


“對不起啊,我不是那個意思。”


“沒關系,我也不是那種小肚雞腸的人。”安離微笑道。


說着,腳下的速度卻沒有絲毫變化。


天真的黎牧相信了她的話,快步追上去,笑着說:“看不出來,你人還怪好的。”


“……”


安離現在嚴重懷疑,黎牧是不是讀書讀傻了。


先前的那種高冷教授的人設不知道被男人抛到哪兒去了,這不純純傻白甜嗎?


“你是大學畢業就留校了嗎?”


黎牧點點頭:“我本碩連讀,碩士畢業念了博士,博士讀完以後就留校工作了。”


瞅瞅。


看着不過三十幾歲,博士讀完留校工作,還是個教授。


人比人果然氣死人。


也難怪是個傻白甜。


高冷的表象一破,就威脅不到誰了。


“你怎麼知道我留校的?”黎牧好奇地問。


再加一條,話還挺多。


安離在心裡默默吐槽,聞言,高深莫測道:“你知道玄學嗎?”


“我會看面相。”


“真的?”


傻白甜黎牧懷疑道。


“嗯。”安離一本正經地點頭,“沒聽說過一句話嗎,科學的盡頭是哲學,哲學的盡頭是神學。”


黎牧沉默了一會,然後有些遲疑道:“那你看我是什麼面相?”


安離停下腳步,盯着他看了一會,然後有模有樣地掐了掐指。


“從你的面相上來看,事業運和學業運都比較強盛,但這姻緣嘛……”安離一副頗為可惜的模樣,搖了搖頭。


黎牧渾身一僵。


他本來是不信的,前面的事業運和學業運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孰強孰弱,可這感情線……


安離一個外人是不可能知道的。


難不成,她真的會看相?


安離看出他心有動搖,勾了勾唇。


“我猜你和你的命中人早年相遇,剛在一起時也算恩愛,但後面因為一些意外讓你們二人産生了分歧,矛盾愈演愈烈,最後徹底分開。”


安離搖搖頭:“不過看樣子,你到現在都還沒放下對方呢~”


黎牧渾身僵硬。


他是個堅定的無神論者。


但不得不承認的是,對方剛才說的每一條都中了。


這怎麼解釋?


……


……


安離說自己會看相的時候,聰明的網友都沒上當。


【一看就是安姐忽悠人的手段,誰信誰是傻子。】


【但玄學真的很玄啊,搞不好是真的呢?】


【我媽就很信這個,之前還特地帶我去村裡賊靈驗的一個神婆家裡看面相,她說我十二歲的時候會有一場大災,熬過去就沒事,熬不過去的話就死了。】


網友們都很愛聽這種故事,連忙催促友軍繼續講。


【然後呢然後呢?】


【我媽回去就跟我爸說了,但我爸不信,還說神神鬼鬼什麼的都是騙人的,不許我媽再去。】


【結果到十二歲的時候,我還真出了事兒。】


像是說書人故意留懸念似的,那位網友說到這就停了。


評論區裡一堆人催促快更。


【……來了來了,接上文。】


【我這個人呐,從小到大沒生過什麼病,最多就是打噴嚏咳嗽,也不用吃藥,沒兩天就好了。偏偏在我十二歲那年,生了場大病,發燒發到40度,不論吃什麼藥都好不了。】


【那時候醫院都在大城市,我們鎮上隻有個小診所,我爸就帶我去診所挂水,但還是一點效果都沒有。】


【診所的醫生勸我爹去大醫院看看,說不準不是發燒的事兒,而是身體其他地方出了毛病,發燒隻是标,治标不治本是沒用的。】


【我爹也怕啊,雖然我是女孩子,但家裡也就隻有我一個孩子,他就跟我媽一起帶我去大醫院看了。】


【最奇怪的地方就在這兒,去醫院各項檢查都做了一遍,醫生都說就是普通的小孩發熱,根本查不出别的問題,可這燒就是退不下去。】


【後來實在沒辦法了,我媽就勸我爸,要不去找當初的那位神婆吧?】


【我爸也沒轍啊,就算是死馬當作活馬醫呗?總不能就這麼放棄了吧?于是連夜帶着我跟我媽趕回村子,去見了那位神婆。】


網友們聽得是津津入味。


這不比天橋底下說書的有意思?


【說來也奇怪,我現在也二十多歲了,小時候的好多事其實都記不清了,但偏偏記得那位神婆。】


【嗯……怎麼說呢,也可能是她的長相跟普通人不太一樣,所以我的印象比較深,反正當時我爸帶我找到她的時候,她連意外都沒有,就搖頭說了句“造孽”,然後拿着沾水的柳樹葉子在我頭上點了兩下,當天晚上我的燒就退了!】


【我靠,這麼神奇的嗎?】


【媽呀,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樓主小時候不會真的被什麼奇怪的東西附身了吧?】


【嗚嗚,各路神佛保佑,厄運退散!】


當事人樓主回複了上面的那條評論。


【其實我也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但這世界上的确還有很多未知的事情,總之對未知心懷敬畏吧,小心一點總不會錯的。】


【所以安離真的會看面相咯?】


【這個……很難說吧,大部分說能看面相的其實還是騙子,都是通過觀察人的細微表現來進行判斷的,而且據說他們業内都有一套話術,怎麼都不會出錯。】


【我比較贊同這個看法,但看黎老師的樣子,安姐好像說中了啊?】


【這就是話術啊,你聽聽安離說的,換到任何大部分人身上是不是都适用?】


【呃……好像的确是這樣。】


【所以啊,懂得都懂.jpg】


網友們真相了,單純的黎老師還被蒙在鼓裡。


尤其是在聽見安離說自己還沒有放下對方的時候,他的舉止變得扭捏起來。


黎牧鼓起勇氣,閉上眼睛提問:“那你覺得,我現在還能做什麼?”


如果這世上真的有緣分一說,那他願意相信一次。


未來的路怎麼走,他想讓玄學來指引他一次。


……


許久未等到回答,黎牧睜開眼,卻發現面前的人早已走遠。


??!!


安離跑到皮埃爾身邊,湊過去看他畫得怎麼樣。


自己亂跑對方也沒說什麼,看來她這個繪畫模特暫時可以下線了。


沒有帶油畫棒,皮埃爾隻用碳素筆大緻地勾勒了下形狀。


剩下的得回到基地再繼續完成。


雖然隻是一張草圖,但已可見畫作雛形。


“你把那個家夥也畫進來了?”


皮埃爾點點頭:“是啊,你們坐在一起還挺和諧的。”


安離聞言撇了撇嘴。


和諧啥啊。


她才不會忘記黎牧的愛好論。


“剩下的畫面得回基地才能完成了吧?”


“嗯,安,謝謝你留下來陪我。”


安離擺擺手:“都是小事。”


黎牧這時候跑過來,目光從畫面上掃過,瞥見自己的身影時頓了頓。


然後開口道:“安離,我們的話還沒說完。”


“需要我回避嗎?”皮埃爾禮貌道。


“不用。”安離轉頭:“黎老師,我們要回去了,這個話題留到下次再說吧。”


“……”


黎牧好像又披上了那個高冷的外殼,變得沉默寡言起來。


“好……我知道了。”


回去的路上,皮埃爾好奇地問:“安,你和黎聊了什麼?他看起來好像有點失落的樣子。”


安離神色自然:“沒什麼。”


過了一會,她又補充了一句:“陷在情思中的男人可能都是多愁善感的吧。”


皮埃爾:??


發生了什麼?


難道他畫個草圖的功夫,他的缪斯就讓一個男人淪陷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