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目光沉沉，壓迫性的視線讓茅川瑾不由縮了縮肩。
大概是下意識的表現太過丢臉，茅川瑾鎮定下來，昂首挺兇地對葉窈說道：“你緊張也沒關系，我看過别人吻戲的視頻，我……我……我會教……”剩下的話他實在說不出了。
那股淩厲的視線太駭人，恍惚間他還以為自個被千刀萬剮了。
葉窈沒理會叽叽喳喳的男孩，上前幾步詢問道：“韓導，人工呼吸可不可以借位。”
其實人工呼吸和吻戲是不一樣的，但難免也會碰到嘴。
葉窈沒準備為演戲犧牲自己的初吻，說她矯情也好，不敬業也罷，反正對于吻戲和床戲這種親密戲她敬謝不敏。
她的确喜歡演戲帶給她的成就感，但不願意為了演戲而勉強自己，她對表演的熱愛也許沒有其他演員那麼純粹，因為她并不想為表演奉獻自己的全部。
葉窈的話反而讓韓汪洋松了口氣，茅川瑾那小子要是再胡說八道下去，太子爺可能得把他摁死。
“行，可以借位。”
“啊？”茅川瑾有些失望地癟了癟嘴，“我還很期待呢。”
韓汪洋簡直不忍再看，這破小子沒救了。
葉窈和茅川瑾拍攝的時候，陸行舟就這麼冷眼看着。
看着她朝着其他男人的唇角湊去。
心中的怒意與妒意交織翻滾，他閉了閉眼，到底沒忍住。
“停！”
淩厲的喝聲讓衆人一怔。
男人大步上前，将呆愣的少女一把攬入懷，眼風掃過一臉懵逼的茅川瑾，勾唇冷笑。
茅川瑾：“……”感覺他在看死人。
陸行舟緊緊鎖住少女的纖腰，對韓汪洋道：“找個替身。”
韓汪洋：“……”
這也太得寸進尺了吧！
行行行，你是投資商你說了算。
韓汪洋安排人去找個身量和葉窈差不多的替身，幾分鐘後，換好戲服的替身上場。
開始之前，他忍不住望了眼樹林旁的兩人。
葉窈心裡很亂，她覺得陸行舟不該幹涉她，本是有幾分氣的，可看到冷着臉的青年，她反而又心懷惴惴。
垂下眸，她咬了咬唇，聲音有點小。
“我說了借位的。”
像撒嬌，也像在委屈，更像在質問為何男人會冷臉。
陸行舟唇角繃直，但不是生她的氣，而是在氣自己。
當初讓她進娛樂圈似乎是一步臭棋，陸行舟無法忍受她和其他男人親近就算是演戲也不行。
也許，讓她進公司放在眼皮子底下更讓人安心。
“把這部戲演了你就退出娛樂圈。”
葉窈這次是真的生氣了，秀眉蹙起，“陸行舟，我是不會同意的。”
這答案在陸行舟的意料之中，面對倔強的少女，向來專制到冷酷無情的男人罕見地犯了難。
葉窈不想在理他，邁着步子離開。
這邊，茅川瑾和替身的那一幕也拍完了，接下來，需要補拍一些葉窈的鏡頭。
韓汪洋見她神情不對，不禁有點擔憂，“沒事吧？”
“沒事，”葉窈拍了拍臉，把煩惱思緒都抛開，強迫自己迅速進入狀态，“韓導，開始吧，我準備好了。”
“好。”
補錄了幾個鏡頭，今晚的戲就算結束了。
劇組的工作人員開始收拾器材，葉窈換好自己的衣服，出來時，兩個助理已不見了人影。
男人沉默地站在那，眸色被睫毛遮掩，背光處，他的神情複雜難明。
葉窈一言不發地從他面前走過。
男人伸手想來牽少女的手，被她猛地拍開。
“啪——”
周遭的一切仿佛在瞬間沉入死寂。
葉窈唇微微翕動，可最後到底什麼都沒說。
影視城外，保姆車已經不見了蹤影，想也知道是誰的傑作。
“葉窈，我們需要好好談談，”陸行舟走到她身邊停住。
“你想談什麼？”
“我們的關系。”
“不就是……”
“别讓我聽到交易兩個字。”
男人微冷的聲音打斷她的話。
可是，最初明明這樣說好的，況且，也是他先提出來的，怎麼到現在反而成了她的不是。
兩人并排站着。
這時，一輛奢華卻又典雅的賓利開到跟前，劉叔坐在駕駛座上，偏頭朝葉窈笑着點頭。
“上車。”
男人率先上車，大馬金刀地坐上後座，偏眸看她。
這一幕，奇異地與葉窈剛來京城的那一晚重疊。
那時，他也是這麼看着她，唇邊還帶着戲谑的笑，可現在，他的表情晦澀難明。
葉窈突然心裡不是滋味，抿着唇上車，坐在最邊上，離他很遠。
賓利行駛在路上，沿路的風景在葉窈的眼前掠過，如浮光掠影，飄過也就沒了。
心裡仿佛空蕩蕩的，有什麼在叫嚣卻又很快沉默。
蓦地，男人開口了。
“之前的話是我有欠考慮。”
葉窈餘光掃過，便見他若無其事地靠了過來，熟悉的清冽香将她籠罩，方才還空蕩蕩的心仿佛也被這氣息填滿，一股奇異的滿足感湧上心頭。
葉窈不自在地避開他的視線，“你說的是哪句話？”
“讓你退出娛樂圈。”
“我不會退出的，除非是我自己願意。”
葉窈對演戲的喜歡正在勁頭上，陸行舟的話剛好踩在了她的雷區。
而且，她外表看着雖然纖細柔弱，但心裡卻極有主意，要不是對方是陸行舟，誰要用命令的語氣讓她幹什麼，鐵定給他幾拳頭。
“嗯，我收回那句話。”
他深知少女的性格，之前也是被妒忌沖昏了頭腦，所以才會口不擇言。
散了冷氣的男人又恢複成那副慵懶的模樣，唇角挂着幾分邪氣的笑。
他揉了把少女毛絨絨的腦袋，聲音低柔帶着哄，“别生氣了。”
葉窈的冷臉繃不住了，就像是被點燃的鞭炮，本來應該炸得震耳欲聾，但突然過來一隻手将她扔進了水裡，火氣散得悄無聲息。
她睨了他一眼，嘟囔道：“臉皮真厚。”
陸行舟笑意未減，得寸進尺地再次拉近距離，說話間，氣息噴在少女的俏臉上，讓人不自覺地面紅耳赤。
“我隻是嫉妒。”
“嗯？”
“嫉妒你離他那麼近，還差點親到他。”
“那是借位。”
“但我心裡不舒服。”
他像個無理取鬧的熊孩子，管你怎麼解釋，反正就是不聽不聽不聽！
“看到你向他俯身的那一刻，我心裡在想……”
“在想什麼？”
男人聲音帶着幾分喑啞，“明明是我的未婚妻，要親也應該親我。”
聞言，葉窈心中羞惱，偏過頭，想要說些什麼。
“你……”
因為距離太近，她的唇恰好擦過他的嘴角。
柔軟的觸感，熾熱的呼吸。
這一瞬，仿佛被誰打開了潘多拉魔盒，一觸即燃的貪念吞噬着男人的理智，他在少女怔愣的目光中，握緊她纖細的肩，啟唇掠奪她的甜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