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飛揚這話聽起來像是在故意譏諷他，但是顯然不是一回事。
他是出于真心的！
趙飛揚很清楚，自己的手下，之所以能舍生忘死的為自己抵擋刀槍劍戟，是因為自己對他們做到了。
這麼多年來，他們跟着自己經曆過那麼多的戰場，生生死死，性命糾葛。
但是努爾提哈拉的手下，他們可是從來沒有為朝廷在戰場上攜手并肩過，但就是這樣一群人，竟然也能在剛才那麼恐怖的戰鬥中，主動挺身而出。
歸化将軍府的左右兩部将軍，悉數戰死當場，這是非常可怕的事情。
由此也可以看出，他的統帥力，和凝聚力。
但......
很可惜，這樣一個人，要是沒有走錯了的話，他一定可以成為自己認可，願意提拔的人，但是現在......
留給他的隻有死路一條。
不是趙飛揚心狠，而是因為如果他不死，那這一場戰鬥的就根本無法定義對錯。
連他都活着，那做錯的人，豈不是成了自己？
這就是取舍，這就是犧牲。
多年來得朝堂争鬥，讓趙飛揚早就熟悉這一切，所以他此刻雖然惋惜，但并沒有任何猶豫。
“努爾提哈拉，我敬重你，你禦下嚴謹，能讓這麼多人為你赴死。”
“我很佩服你，但你也知道，自己沒有選擇。”
“現在，你可以選擇自殺，或是被我殺死。”
“但......”
說着，他頓了一下，繼而一聲輕歎：“我更傾向于讓你自己去死，也隻有這樣，你才能保全自己最後的尊嚴。”
“這是天子劍，用它自刎，你也算是為朝廷而死！”
努爾提哈拉心中一沉，他明白，趙飛揚最後這一句話，還有抛過來的天子劍，到底有多麼沉中的意義。
他是話裡有話！
他們歸化将軍府、政務司還有秘雨侍從同趙飛揚之間的矛盾，其實說道根本上就是皇帝和大臣之間的權力鬥争。
而作為這其中的一環，他們本身對趙飛揚沒有任何威脅、敵意。
要不是受到皇帝的拆遷，對趙飛揚這樣身份的人物，他們巴不得去搞好關系，朝裡有人好做官，這個道理傻子都知道，何況他們根本不是傻子？
所以這一切，都是皇帝造下的因果！
而趙飛揚這話說的也很清楚，他是為了朝廷而自刎的，朝廷是誰？
不就是皇帝嗎。
你是代天子而亡，至少對得起你的身份。
至于是不是死得其所無所謂，因為根本沒有人會追究，這也是一件根本無法追究的事。
努爾提哈拉深吸口氣，慘然一笑。
眼前，都是跟着他一直走過來的兄弟，他們的鮮血尚溫熱，這些弟兄不就是在等着自己嗎？
還有什麼好說？
最後看了一眼歸化将軍府的牌匾，努爾提哈拉抄過天子劍，毫不猶豫的割斷了自己的咽喉。
他，倒下了......
咣！
嘡啷......
人，倒地，劍墜落。
這一場朝廷權力的争鬥，到此結束了。
“把劍撿起來。”
趙飛揚瞄着地上的天子劍，微微歎息：“羅通，今天我們做的是不是有點過分了？”
“不！”
羅通此刻，全身浴血，放在交戰的時候，頂數他殺的最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