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呢？”
瞧着桌子上隻有一份茶水，趙飛揚淡淡問道：“怎麼，你晚上不喝茶的嗎？”
“不。”
周彥昭道：“臣，當然是喝茶的，隻是今天情況不同，乃是王爺在此，哪有臣坐下的份？”
“别說廢話。”
趙飛揚哼了哼：“你這個人有多大膽子，自視多高，以為我看不出來？”
“坐下吧，我過來找你也是有話要說。”
“沒必要如此。”
“那......”
“多謝王爺了！”
客氣了一句，周彥昭也安然落座，不過他沒有為自己泡茶，隻是把那邊壺裡的熱水倒了一杯而已。
“你這算是讓我一層？”
趙飛揚的笑容有些冷漠，但沒有多說什麼。
周彥昭這個人在細節上做的實在是太好了一點，雖然一個喝茶，一個喝水，看似沒有什麼，但要真的是在官場上，像他這麼有心的人，的确會有更多機會。
“你比我想想的更有趣。”
趙飛揚輕輕咂了口茶：“之前我還在想，林兄把你推薦過來，應該看重的不僅是你的能力，現在一瞧，果不其然啊。”
“今天我對你的态度，你還能接受嗎？”
趙飛揚冷冷的問道：“如果你接受不了，可以告訴我。”
“沒有。”
周彥昭倒是很坦誠：“其實臣反而覺得，王爺如此對待，那是對臣的考驗。”
“考驗？”
趙飛揚淡淡一笑：“你就不怕我真的殺了你？”
周彥昭搖搖頭：“臣不怕，因為王爺真想動手的話，臣早就死了。”
“根本不會有說話的機會。”
“你怎麼知道？”
他的信誓旦旦，在趙飛揚眼中多少有些好笑。
“因為王爺在見到臣的一瞬間沒有殺了臣，雖然臣不知道林大人在公文上面都寫了什麼，但是可以肯定絕對不是什麼好話。”
“哦、”
趙飛揚笑了，嘴角高高挑起：“林兄推薦你，卻不說你的好話......這個想法，倒是有趣啊。”
“不。”
周彥昭淡淡的搖頭：“王爺或許覺得這很有趣，但是在我看來，卻非如此。”
“臣說的是實話。”
實話？
趙飛揚更覺的有些好玩了。
“說說你是怎麼想法的。”
周彥昭道：“王爺，臣在南線那邊都做過什麼，臣心裡最清楚，雖然查案了，案子也查的差不多了，但......”
“這個過程中，臣不知道殺了多少人，更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臣的嚴刑拷問之下，變成屍體......”
“現在南線上都在傳言，臣是一個酷吏。”
“光憑這兩個字，難道臣就不該死嗎？”
“該死7.”
趙飛揚說着，輕輕一笑：“卻又不該死。”
“為何？”周彥昭膽子的确不小，此時此刻，他竟然還敢反問。
趙飛揚淡淡的道：“為何？告訴你好了，因為酷吏也不一定就是混蛋。”
“所謂酷吏，其有三個特點，一是比較廉潔；二是喜用重典不畏豪強，對不服從法律的人，特别是豪門貴族，敢于痛下辣手；三是幾乎都沒落得個好下場。”
“你能被稱為酷吏，足見你也有自己好的地方，而且要比一般的臣子更多，這難道不是好事嗎？”
周彥昭笑了：“王爺，話雖然是這麼說，可酷吏您也說過了，那是沒有好下場的，我知道林大人肯定會給你一個相當公平的概述，所以酷吏兩個字......還不夠要我命的？”
他說的言之鑿鑿，但是他卻不知道，在林意深交付的那份推薦書一樣的公文當中明，還真是沒有提起他有關酷吏的半個字。
趙飛揚能理解，這是林意深在故意保護他，不算是欺騙自己。而今周彥昭自己說出來，倒也能看出他的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