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清的話擲地有聲，芸兒先是一怔，随即便被那些信上的内容刺痛了眼睛。
她捧着信件的手在微微顫抖，眼裡滿是憤怒。
“十年，幻音坊從創立到現在，整整十年！”
“你是怎麼敢的？”
“難怪那些女孩兒嫁人之後就杳無音信，你柳如煙幹得好啊！”
說到最後，芸兒渾身氣機暴漲。
整個大堂的四周都彌漫着一股強橫的威壓。
雲清将盧妙玉護在身後，小甯子等人也護在雲清身邊。
四個小豆丁的臉色都有些難看。
先天高手的全力威壓，讓他們有些喘不上起來。
小賢子大手一揮，一道氣機在四周浮現，與之形成抗衡。
這才讓小甯子四人感覺好受了些。
“二東家...”
柳如煙面色慘白，身子在不住地哆嗦。
“别叫我二東家，我聽着惡心...！”
芸兒咬着銀牙，嘴唇都溢出絲絲鮮血。
那一雙眼眸滿是厭惡。
“娘娘将這幻音坊交予你手，為的是什麼？”
“不就是能給那些可憐的女子一個安身之所？”
“可你倒好，為了你自己的權勢和富貴，你竟然害了那些女孩的性命？”
“柳！如！煙！”
“你莫非忘了，你是如何從昔日的官家小姐變成今天這樣的？你是不是也忘了在教坊司過得那段跟畜生無異的生活了，你怎麼忍心的啊？”
柳如煙臉色蒼白的癱軟在地，低頭不語。
芸兒深吸口氣，冷聲說道。
“四娘比你小五歲，從出了教坊司就跟着你，她把你當親姐姐，你說你給她找了個好人家嫁了，娘娘和我還給她準備了百兩黃金作為嫁妝，可你告訴我四娘如今在哪？”
“你自己說過，青秀在教坊司幫你扛下了管事嬷嬷的三十鞭，你這輩子都要報答她，可如今她又在哪？”
“雲巧、秋雁、花禾...”
芸兒一字一句的念着，足足念出了十幾個人名。
每說一個，柳如煙的臉色就慘白幾分。
到最後，柳如煙的臉色蒼白至極，眼中滿是惶恐。
“她們又在哪？柳如煙，你告訴我，她們在哪？！”
芸兒說到最後，已經再也克制不住。
一掌轟出。
頃刻間，柳如煙傳來一聲痛苦的哀嚎。
她的右臂炸裂，鮮血淋淋。
整個人氣息萎靡，捂着斷臂不住地痛呼着。
“我原以為，你對她們是真心的，因為你們都是昔日教坊司的苦命女人，況且她們年歲不小，離開這教坊司尋求真正的幸福，我和娘娘還為此欣慰不已，但如今...”
芸兒深吸口氣，怒聲呵斥。
“翠微山下三十七條人命，柳如煙，你簡直就是個畜生！”
“呵呵....哈哈哈哈！”
柳如煙此刻卻是捂着斷臂，癫狂的笑了出來。
“二東家，像你這樣常年身居高位的人，又怎麼知曉我們這群窮苦女子的苦難？”
柳如煙眼神猙獰，望着芸兒的目光讓後者都覺得有些許遍體生寒。
柳如煙猙獰的目光中卻閃過些許愧疚，但當他看向雲清的時候，眼神又多了幾分憎恨。
“我，柳如煙，昔日禦史大夫柳承之女，陛下可曾聽過？”
雲清眉頭微蹙，心中沒什麼印象。
“也是，像我這樣的罪臣之女，陛下怎能知曉呢？”
柳如煙自嘲一笑，盧妙玉卻是沉聲道。
“柳承，先帝時期的禦史大夫，因為結黨營私而被先帝下令斬首，家中男丁無一活口，女眷皆是被充入教坊司.”
柳如煙如死水一般的眼神多了幾分詫異，但很快又被憤怒取代。
“狗屁的結黨營私，我父親不過是覺得昔日幽州牧沈甯的案情有所蹊跷，為沈甯說了幾句話而已！我父親為官多年，未曾和沈甯有任何接觸，怎麼就結黨營私了？”
“那先帝昏庸，親信奸佞，将我父親斬首，甚至讓我全家都無一幸免！”
“我的幼弟才兩歲啊，你知道一個兩歲的孩童笑着走上斷頭台有多諷刺麼，他到死都以為我們全家是要出去遊玩啊！”
“這一切，都拜你那昏庸的父皇所賜！”
柳如煙說到最後，眼含熱淚，死死的盯着雲清。
“放肆，豈敢置喙先帝？”
盧妙玉見雲清神色淡漠，還以為雲清生氣了，下意識就指着柳如煙嬌聲呵斥。
雲清卻是擺了擺手，不在意的笑了笑。
“無礙，她說的很有道理，朕就喜歡你這樣子，再多罵兩句，朕給你這個機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