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
入夜。
一個荒涼的宅院内。
齊甯悠悠醒來。
“嘶！”
剛一起身，後背傳來的撕裂疼痛便讓他忍不住倒吸涼氣。
那股劇痛直沖天靈蓋，傳遍四肢百骸。
讓他頓時清醒。
“我這是在哪？”
齊甯看着四周，他身處在一個陌生的房間内。
房間陳設古典，好似大戶人家。
但地上卻滿是灰塵和蛛網。
看樣子應該荒廢已久。
“天聽鼓...我要去敲天聽鼓！”
齊甯猛地想起之前發生的事情，眼神堅定的就起身朝着門外走去。
春闱舞弊？
如此黑暗的事情，他絕對不允許在大夏出現。
他要讓那些蒙蔽聖聽的混蛋都付出慘烈的代價！
齊甯不顧背後傳來的陣痛，強撐着來到門前。
然而，一打開門，便是一個人影站在門外。
齊甯的瞳孔一縮，吓得倒退了好幾步。
那是一個身穿黑色緊身衣，戴着惡鬼面具，不知男女的存在。
對方的出現，讓齊甯心裡如墜深淵。
“你是孔格的人？”
齊甯咬着牙沉聲道，他絕望地閉上眼睛。
“要殺要剮随你！”
齊甯心中悲涼。
沒想到出師未捷，他就要先一步死去。
一想到那些學子寒窗苦讀多年卻要被這群混賬給耽誤，他心中便是怒火滔天。
但他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面對眼前這個不知是敵是友的家夥，他不認為自己能夠逃出去。
況且，他還受了傷。
“如果我要殺你，你會活到現在？”
面具之下，傳來一道戲谑的聲音。
齊甯聞言一怔，面色有些不太好看。
對方說的沒錯。
若真要殺了自己，他都不會醒來。
也就是說，對方并非是他的敵人。
“既然如此，還望閣下不要阻攔我去敲響天聽鼓...”
齊甯沉聲道。
“翰林院大學士孔格在春闱中涉嫌舞弊，背後定然有其他人與其勾結，若不盡早敲響天聽鼓，讓陛下知曉此事，等到明日春闱結束，就都完了...”
“以長史的身份狀告翰林院大學士，無論你成功與否，在翰林院都沒有你立足之地！”面前之人淡淡說道。
“況且，你不是不知道天聽鼓敲響後你會遭遇什麼，盡管如此，你還要執意去敲響天聽鼓？”
面具之後的那雙眸子泛着玩味，輕笑着問道。
齊甯面色一緊。
敲響天聽鼓的代價可是很慘烈的。
像他這樣狀告朝廷重臣，又是當朝大學士的孔格，無論對方是否做了哪些罄竹難書的惡事，齊甯都要承受剜骨之刑。
剜骨之刑，對于一個提筆寫字的讀書人來說，可以說是緻命的打擊。
“若能為天下學子讨一個公道，剜骨之刑又有何懼？”
齊甯深吸口氣，沉聲道。
“這世上總有些事情是要去做的，總有些公平是要去讨的。”
“若我都不去，還會有誰會去？”
此言一出，戴着面具的人沉默了。
那一雙眸子多了幾分贊歎。
“還請讓路！”
齊甯深吸口氣，拱了拱手說道。
一副慷慨赴死的樣子。
然而，那人卻沒有半點讓開的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