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人沉默。
秦舒看向話多的張成，陳銘，範閱生。
三人低着頭不說話。
利楓，顧乘風也不說話。
見五人模樣，秦舒心中已經有了不好預感。
她看向顧乘風。
袁滿跟顧乘風是在一塊兒的。
顧乘風喉嚨幹澀，艱難吐出一字，“他……”
後面的話他說不出來，鼻尖泛酸，眼淚也冒了出來。
欲言又止，氣氛低壓。
秦舒心中已經有了最壞的打算，她手捏着身下被子，手背上有明顯的青筋凸出。。
她看着顧乘風，“說吧。”
顧乘風深吸了一口氣，吐出二字，“沒了。”
話落。
顧乘風别過了頭，眼淚不受控制的掉了下來。
秦舒心中已經做好了最壞打算，可但當這個結果說出來時，心髒處像是被人猛地一把攥住，疼痛傳來。
秦舒唇瓣緊抿，雙手死死抓着床單。
範閱生，張成，陳銘低頭抹着眼淚。
利楓站在那裡，咬着嘴唇。
病房裡誰也沒出聲，靜得隻聽見啜泣聲，房裡的氣氛壓抑到了極點。
過了片刻。
“他……”秦舒出聲打破了寂靜，“怎麼回事？”
範閱生紅着眼眶，眼淚水在眼裡打着轉，上下嘴唇顫抖着，想要說話，卻一個字都沒說出來。
腳步聲傳了過來。
幾人轉頭看了過去。
進來的是一瘸一拐的淩雲。
淩雲面色愧疚的看着秦舒，“袁滿同志來救我，不知道從哪飛來了幾顆炸彈，落在了地牢上，我出來了，袁滿同志沒能出來。”
秦舒捏着拳頭，一雙眼直直盯着淩雲。
淩雲對着秦舒六人鞠躬，“秦隊長，對不起。”
秦舒六人看着淩雲，心有怨恨。
六人心中也清楚，袁滿犧牲這件事情也不能怪淩雲，這要怪隻能怪那群不法分子，要不是那群不法分子。
他們也不會被派到這兒了，沒有被派到這兒來，也不會出現後面那些事情，袁滿也不會犧牲。
秦舒對着淩雲擺了擺手，讓他先出去。
淩雲心有愧疚，看到幾人臉色都不太好，先出去為好。
淩雲點了點頭，轉身出去。
病房裡重新安靜了下來。
片刻之後。
秦舒看向五人，“袁滿在哪兒？”
“我想去看看他。”
五人沉默。
五人目光彙聚到秦舒身上。
張成想要出聲相勸，“秦隊……”
秦舒直接打斷話，“你們帶我去。”
利楓一口應下，“好。”
他上前走到病床跟前，“秦隊，我背你。”
秦舒拒絕，“給我根木頭杵着就行。”
張成立馬道，“秦隊，不行。”
陳銘跟着點了點頭道，“醫生說了，你現在得卧床靜養，不能跟之前一樣上下竄動。”
秦舒掀開被子就要下床，“死不了。”
利楓聲音響起，“得為孩子考慮。”
秦舒動作一頓，擡眼看着利楓。
利楓點了點頭，“嗯。”
秦舒在五人目光注視下，最後選擇了讓利楓背。
她的腳受了傷，走不方便。
利楓背着秦舒，其他人跟在後方，一起到了醫院太平間，找到停放袁滿屍體地方。
張成輕輕掀開蒙蓋在屍體上的白布。
陳銘不知道從哪兒弄了一張凳子過來，放到秦舒身後。
秦舒坐下。
她看着袁滿，聲音淡淡，“你們走吧，我陪他說說話。”
五人對視一眼，放低腳步，走到遠處角落等着。
秦舒掀開白布，輕輕握住袁滿手，頭緩緩低下，“對不起。”
“我……”她聲音變得哽咽起來，淚水滴落在袁滿手背上，“沒能帶你回去。”
……
……
樓上病房。
肖局長，以及得到消息從京市趕過來的潘定國，以及其他幾位領導聽到秦舒醒來消息，立馬趕到了醫院。
結果到了醫院發現秦舒不在病房，連利楓幾個都不在病房。
幾人你看我，我看你。
一到火急火燎的聲音突然傳了進來，“秦丫頭呢？”
“秦丫頭呢？”
幾人轉頭朝門口看去，潘定國聽着這聲音皺起了眉頭，這聲音他好像在哪兒聽過。
下一刻。
兩道身影走了進來。
一五十多歲的老頭由一年輕同志攙扶着走了進來。
食堂大爺一手拄着拐杖，一手在小同志的攙扶下進了病房，淩厲視線瞬間落在幾人身上。
潘定國距離食堂大爺最近，他看着食堂大爺，“你是什麼人？”
食堂大爺目光一下子落在潘定國身上，這聲音像是潘定國。
以免自己打錯人，食堂大爺決定确定一下再說。
他直接問，“想知道我名字可以，你先告訴我你是誰。”
潘定國：“潘定國。”
話音剛落，食堂大爺手上拐杖直接一下子砸到潘定國腦袋上。
潘定國痛得倒抽了一口冷氣，捂着腦袋腳下迅速朝後退去。
房裡裡的其他人看到這幕立馬上前把潘定國護在其身後，充滿敵意的看着食堂大爺，“你這同志怎麼打人呢？”
食堂大爺一雙眼死死盯着潘定國，“打他，老子想弄死他！”
罵罵咧咧完，食堂大爺掄起拐杖又要去砸。
小同志連忙出手阻攔，“領導，領導！冷靜冷靜！”
潘定國挨了一棍子，想起眼前的人是誰了。
旁邊的人出聲道，“嚴同志，别沖動，有話好好說，這次這件事情是……”
食堂大爺直接打斷話，“能預料的！本來可以避免的！”
能預料，能避免的？
什麼意思？
食堂大爺手中拐杖擡起，指着潘定國，“當時我聽到消息我就立馬給他打電話，我說邊境在打仗，蕭成這件事可以緩一緩，可以等打仗過去了再說。”
“他不接我電話，我親自跑到京市去找了秦丫頭大哥，然後找到了他，他怎麼跟我說，他說七個人但凡有一個人出了事情，他就不坐那個位置了！”
“現在你滾了沒有？現在你滾一下那個位置沒有！”
“早知道會是今天這種情況，我就不應該勸秦丫頭！我就應該讓她去當醫生！”
“秦丫頭去當醫生，其他人的能力在公安局裡面混個一官半職不成問題，袁小子也不會死！”
“那個莊月是你挑選出來的吧？”
“你選的好人，踏馬的就是個叛徒！”
聽到莊月二字，潘定國臉色變得難看起來。
食堂大爺聲音停頓了一下，又道，“還有！你知不知道！蕭成那個畜生生病了，活不了幾個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