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
利刃穿透血肉的聲音聽來令人頭皮發麻，裴中天尚未反應過來，便覺得臉上飛濺幾滴溫熱血腥的液體。
預想中的刺痛感并未傳來，耳畔卻響起了凄厲憤怒的嘶吼之聲。
“吼——！”
他心中一震，立刻定睛看去，卻見那赤魔豹已經閃避退後，頭上連帶着右耳在内的那一整塊皮肉都被整整齊齊削掉，鮮血汩汩冒出，看起來極為可怖。
若方才那赤魔豹撤離的動作再慢上一點，被削掉的就是它的腦袋！
裴中天愣怔一瞬，而後忽然意識到了什麼，迅速擡頭看去。
不隻是他，附近的所有人都跟着看了過去。
一把通體赤色的長劍正盤旋半空，嗡鳴作響，威壓赫赫，劍氣凜然！
那是、那是——
裴青羽的腦海之中迅速浮現一個荒唐的猜測，心底又為這個猜測激動起來。
見到赤魔豹受傷，原本信心滿滿的程靈素也是吃了一驚，當即回頭。
一道巨大的影子不知何時出現在了遙遠的天邊，然而其速度極快，不過眨眼的功夫，便到了近前。
烏金神鹭！
意識到這一點，程靈素驟然握緊了手。
此時，無數雙眼睛都在看向那一處。
烏金神鹭宛若垂雲的雙翅揮展，便帶起勁風，有一人立于其脊背之上，纖細娉婷，紅裙獵獵，三千青絲飛揚。
容顔清麗無雙，星眸沉靜清洌，周身戰意裹挾，隻一眼，便讓人不可抑制生出臣服。
不是夜曦玥，又是何人！？
她揚手，天問劍便破空而去，重新飛回她手中。
這一瞬間，她執劍而立，竟恍若殺神降臨！
程靈素咬緊了牙關，一字字恨聲念出她的名字。
“夜、曦、玥！？”
夜曦玥紅唇微勾：
“不過一月未歸，想不到如今的蘭陵這般熱鬧。”
程靈素心中恨極。
這個夜曦玥，已經不是第一次壞她好事！
“王妃！”
裴中天此時也已經回過神來，沖着夜曦玥抱拳行禮，鄭重開口，
“多謝王妃出手相救！”
同時他心中也是震驚不已。
那赤魔豹乃是九品，即便是他應付起來都非常困難，然而夜曦玥方才那一劍，竟是後發先至，并且輕而易舉削掉了那赤魔豹的一隻右耳。
她的實力似乎比一月之前強了太多。
夜曦玥笑了笑：“裴将軍客氣。”
正說着，她似有所察覺，目光微轉。
帝釋天不知何時已經停下，正往這邊看來。
四目相對，那些壓在心底的思念與眷戀盡數湧上。
什麼都不必說，這一個對視便已經勝過千言萬語。
夜曦玥回來的路上想過很多種可能，但真正到了這裡之後，才發現情況比她預想的還要複雜。
程家叛變，滄瀾帝尊元泓率大軍逼城蘭陵……
她迅速在腦海中理清思路，對眼前的戰況有了一個判斷。
和其他人的滿心震驚不同，她在蘭陵的時間不算長，和程家雖有接觸，卻都沒留下什麼好印象。
所以此時看到這情景，并未其他想法，隻餘下一個念頭。
——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