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我是處子

類別:女生頻道 作者:青墨煙水字數:7187更新時間:25/02/28 03:22:16

于是,因為南疆的事太驚悚,讓秦绾一直到睡着之前還在想着,自己似乎是忘記了什麼事,但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就迷迷糊糊地睡了。


第二天一早,她難得地起晚了。


本來應該去向長公主請安的,可長公主大概也覺得昨晚跟夏澤天比試了一場她會很累,特别吩咐了嬷嬷過來說,不用去請安了,還送了不少補品來。


于是,荊藍和蝶衣也沒去喊難得睡過頭的秦绾,等她起身的時候,早朝都要結束了。


于是,秦绾終于想起來她忘記了什麼事。


今天的早朝上,皇帝要給秦桦和夏婉怡賜婚啊……原本昨天回來時還想着,先給秦建雲提個醒的。不過,現在說什麼都晚了,隻希望她爹挺住……不過,秦桦都快被放棄了,就算娶了夏婉怡,也就是丢點臉的事吧。


昨天晚上,她給安國侯府掙得臉也不少,就算被秦桦丢一些,算了,問題不大。


然後,秦绾又淡定了,該幹嘛幹嘛去。


原本,今天是真沒什麼安排,打算休息休息,下午再帶孟寒去蘇宅的。


蘇青崖和孟寒兩個人,最後是誰切片誰,她已經不想管了。


不過,剛用完早飯,朔夜就送進來一個消息——尹家,動手了。


自從秦绾讓荊藍把江轍養着的女人的住址透露給尹家,也過去幾天了,想必足夠尹家将那個女人的祖宗十八代都查清楚,于是,尹家這是打算動手了?


“小姐,我們去不去看熱鬧?”荊藍興緻勃勃地問道。


秦绾想了想,還是點點頭:“去!”


正好,秦建雲下朝回來,安國侯府肯定要亂一陣,她就不湊這個熱鬧了!


隻是,為了少惹點麻煩,她還是叫朔夜先去把守衛全部調開了,這才帶着孟寒出去。


就算能帶個鬥笠,也實在太引人注目了。


“藥人?”孟寒有些驚訝。


“嗯,能救你回來,也多虧了這些藥人。”秦绾點點頭。所以說,于情于理,孟寒總該去道聲謝的。


“用蠱蟲很容易控制活人,就像是控制金絲翡翠蛇一樣。不過蠱蟲培養不易,很難大規模應用。”孟寒說道。


“說到蠱蟲……”秦绾一邊走,一邊沉吟道,“那些南疆人究竟想做什麼?”


“你怕他們混進京城來,在誰身上下個蠱?”孟寒會意。


“外祖父也是一國之君,他都能被下蠱。”秦绾道。


“不一樣的。”孟寒搖了搖頭道,“要殺人,能下蠱還不如直接下毒了,可要控制人,絕不可能簡單地讓蠱蟲從嘴裡吃下去就算了,需要特殊的手法。而南疆人雖然除王族之外,形貌特征不是特别明顯,但那些人一看就不是普通百姓,混不進宮裡的。”


“外祖父中的蠱毒不就是從口入的嗎?”秦绾疑惑。


“那個女人手裡的蠱毒,是從兄長那裡得到的。王族秘法培育的蠱蟲,不是那些人弄得到手的東西。”孟寒解釋道。


“那就好。”秦绾聽完,才算放心。


說話間,已經到了蘇宅。


然而,出人意料的是,蘇青崖居然不在!


秦绾都快無語了。


要說蘇青崖心心念念想見到一個真正的蠱師好研究蠱毒,可是早不出門晚不出門就這天出去了,該說他倆實在無緣嗎?


“你在這裡等他?”秦绾問道。


“和你一起。”孟寒回答,看着她驚訝的神色,又補充了一句,“眠蠱的後遺症需要陽光。”


言下之意,他暫時也不會回去那個地下密室。


“好吧。”秦绾點了點頭。


“尹家的。”朔夜忽然道。


“你認識?”秦绾看着那幾個絲毫沒有顯出異狀的男子有些疑惑。


“以前見過他們跟着尹飛鴻。”朔夜道。


“我們人太多了,不好跟。”秦绾想了想道,“執劍和荊藍跟着我去看看。”


孟寒轉頭瞪着她。


“跟你說了多少回,武功可以差,不過,輕功還是好好練練吧。”秦绾一臉誠懇地拍拍他的肩膀,又給蝶衣一個眼色,立即溜了。


蝶衣抿嘴一笑,她照顧孟寒快三年了,自然足夠了解他,就是當初他感應到輪回蠱蘇醒的氣息而去安國侯府找重生的小姐,就那堵牆,他還是借了一棵大樹的光才勉強跳進去的呢。


“切!”孟寒輕啐了一口,卻依然是一副不置可否的模樣。


秦绾搖頭,卻也無奈。


孟寒的蠱毒很厲害,但是,蠱毒很多時候也是要靠近了才能使用的,孟寒若是能有蘇青崖的輕功,能做的自然多得多。


眼看着那行人就要消失在街角了,她趕緊帶着執劍和荊藍追上去,果然看見為首那人正在對尹飛鴻說着什麼,看起來尹世峰是打算把這件事完全交給尹家未來的繼承人處置了。


“小姐,你說,江丞相是不是真的不救?”荊藍道。


“跟去看看不就知道了。”秦绾一聳肩。


他們知道地點,自然不需要一直跟在後面,走不同的路,幾乎同時和尹飛鴻到達目的地。


隻是,這個地方人煙稀少,不太容易藏身,那座宅院外面倒是有棵百年榕樹,枝葉繁茂,是個看戲的好地方,可惜,最多隻藏得下三個人。


執劍這段時間一直不在京城,還是一路聽荊藍說了才知道自己錯過了多少精彩的好戲,不禁扼腕歎息。


“我一直挺好奇江丞相這個人的,總覺得他太假了,從頭到腳都是假的。”執劍在樹冠上調整了幾個位置,确保自己能看見宅子的内院,一面嘀咕道。


“太假了?怎麼說?”秦绾詫異。


“這個麼……”執劍撓了撓臉,猶豫道,“江丞相才華橫溢,深得聖心,又潔身自好,除了太寵女兒之外就沒有别的缺點了,可這麼完美,總覺得不太對勁。”


“你确定你不是嫉妒?”秦绾翻了個白眼。


其實,若不是江轍有個叫江漣漪的女兒,她還真是想嘗試一下能不能拉攏過來的,畢竟,如今的東華缺少真正能幹實事的能員,而且江轍還年輕,起碼能在相位上再坐二三十年的。


隻是,可惜了。


“你們是什麼人……哎呀!”出來應門的小丫頭被一把推開。


尹飛鴻背負着雙手走進去,四下打量了一番小院的布置,沒有阻止那個小丫頭飛快地跑進去找主子了。


如果可以,他當然更想在院子裡解決事情,他一個男人,闖進疑似自己姑父的女人房間裡去也不是個事。


尹家的人倒是準備充分,隔壁有兩戶人家聽到動靜出來一探究竟的,都被堵了回去。


很快的,一個三十歲左右的女子走了出來,身後就跟着剛才的小丫頭。


不隻是尹飛鴻,樹上的秦绾也在好奇地打量着這個女人。


很漂亮,也有些眼熟,大約是和林夫人有幾分相似的原因,但這個女人神色淡漠從容,氣質高華,明顯和林夫人的庸俗天差地遠,怎麼還會給人眼熟的感覺呢?


“丞相大人的眼光還不算很離譜啊。”荊藍也忍不住說道。


光看這通身氣派,也實在讓人很難想象她和林夫人居然是親姐妹!


一個白衣素服,脂粉不施,就高潔如天上明月,另一個一身绫羅,滿頭珠翠,卻隻像是個殺豬賣肉的村婦。


“我好像……在哪裡見過這個女人。”秦绾皺眉。


她敢确定,卻對不是因為林夫人的關系才會覺得她眼熟,可是,究竟是在哪裡見過呢?最近她并有接觸過陌生女子,那麼……是歐陽慧的時候見過的人?在哪裡?什麼時候?就是想不起來了!


“這個女人不簡單。”執劍凝重道。


“噓。”荊藍拉了他一把。


“這位夫人……”尹飛鴻開口道。


“你才夫人呢,是眼瞎了看不見我家小姐還是姑娘家的打扮嗎?”小丫頭躲在女子身後氣呼呼地喊道。


“好吧,這位……姑娘。”尹飛鴻改了口,眼中卻閃過一絲諷刺。三十多歲的……姑娘?


“公子帶人破門而入,闖入我一介女流的宅院,若是不說清楚,小女子可是要報官的。”女子淡淡地說道。


“請問姑娘是不是有個妹妹,嫁給了扶雲縣首富的林家。”尹飛鴻直接問道。


“沒有。”女子回答得眼睛都不眨一下。


“……”尹飛鴻也被她的幹脆給噎了一下。


不過,這個女子光看容貌的話,确實和林夫人極為相似,要說她們毫無關系,他是絕對不信的,何況,查到這裡地方,他也費了不少心力,尤其,從周圍的住戶話語中,他很确定,這女人絕對是被某個權貴養在外面的。


“公子還有事?”女子繼續問道。


“那,姑娘可認得江丞相?”尹飛鴻皺着眉又問道。


“我一個小女子,怎麼會認得丞相大人。”女子哂笑道。


“公子,跟她廢話什麼,管她是不是,先那個了再說。”一個護衛湊到尹飛鴻耳邊輕聲道。


尹飛鴻輕輕搖頭,若是眼前是個如同林夫人一般的女子,他連話都不會多說半句,弄死了一了百了,可這個女人,明顯不是。再想想江轍那種漠然的态度,他就更不安了。總不成,這個女人還有後手?


“若是沒事了,就請公子出去吧。”女子又說道。


“臭娘們,給臉不要臉啊!”尹飛鴻還在沉思,但尹家的護衛顯然沒有自家少爺的好脾氣。


“你們要幹什麼?”後面匆匆跑出來一個粗使仆婦,手裡舉着一根巨大的擀面杖,身上的圍裙還沒脫掉,看起來有幾分可笑,卻固執地擋在了女子面前。


“住手。”尹飛鴻回過神來,一揮手,制止了屬下動粗。


“公子,這婊子既然不要臉地勾引男人,公子這麼客氣做什麼?”護衛不解道。


“說了半天,原來你們是以為……我勾引了你家的主子?”女子終于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來。


“姑娘沒有嗎?”尹飛鴻反問道。


女子上上下下打量着他,臉色很是古怪,好一會兒才道:“這位公子,還未成婚吧?”


“那又如何?”尹飛鴻冷哼。


“難怪公子看不出來。”女子道。


“看不出來什麼?”尹飛鴻下意識地問道。


“看不出來,我是處子。”女子一臉的嘲諷。


“什麼?”尹飛鴻呆呆地看着她,一時沒反應過來。


樹上的執劍若非抓住了一根粗壯的樹枝,差點沒摔下去!


秦绾和荊藍對望了一眼,也不禁目瞪口呆,徹底傻眼了。


預想過無數種情況,就是沒想過還能有這一種。


處子?若真是被養了十幾年的外室,是個處子……這是在說笑話嗎?


“小姐,你信?”荊藍愣愣的說道。


“信不信的……這種事,随便找個有經驗的嬷嬷,連驗都不用驗,看一眼就能看出來。”秦绾也無語了,這種一戳就破的謊言,根本沒有意義。


但是……江轍養了個女人在外面,十幾年了,卻碰都沒碰過?總不能他每次過來就是喝茶、聽琴、談心?


“該不會是江丞相……不行吧?”執劍幻想道,“就說江大小姐實在不像是江丞相生出來的女兒啊,該不會真是尹世峰的?聽說*生出來的孩子不是特别聰明,就是特别蠢。”


于是,蕭無痕是屬于特别聰明的那種,而江漣漪算是特别蠢的那種?那南疆孟氏一族怎麼算?


秦绾看了他一眼,無奈道:“流言是我的人放的,你還真信?”


“說不定是歪打正着啊。”執劍還是堅持。


“小姐,我覺着也是。”荊藍用力點頭。


“看戲!”秦绾沒好氣道。


院子裡,尹飛鴻終于反應過來,再看着那女子,張了張口,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


“公子還想說什麼?”女子微微一挑眉。


“不,打擾了。”尹飛鴻沉吟了一下,拱了拱手。


“不送。”女子冷冷地道。


“我們走。”尹飛鴻自然不指望她能有多客氣,轉身走人。


“公子,老爺不是說……”護衛趕緊追上去。


“父親說過,這件事我做主。”尹飛鴻沉聲道。


幾個護衛面面相觑一陣,隻好跟了出去。


“小姐,我們怎麼辦?”荊藍也大感意外。沒想到布置了這麼久,尹飛鴻卻被一句“我是處子”給直接逼回去了。


“再看看。”秦绾沒動。


“小姐是說,還會有人來?”荊藍道。


“我不信這事這麼簡單就完了,江轍養着她,一定是有什麼用處的。”秦绾沉聲道。


“得力的屬下?”荊藍猜測道。


“她會什麼?”秦绾冷笑道,“沒有武功底子,膽量尚可,但面對尹飛鴻時,手在抖,說明心裡也沒表面上表現出來的那麼鎮定,看起來也不像是謀士的料子。難不成是用美色幫江轍拉攏人?可就這‘美色’,也隻能說是中上。”


話說回來,一個用美色做工具的女人,居然還是個處子,就是最大的駁論。


荊藍聞言,也找不到可以反駁的地方。


卻見女子打發了仆婦,重新走回了屋内。


隔了一會兒,屋子裡響起了一陣琴聲。


“是上次彈奏的那首。”荊藍輕聲道。


秦绾“嗯”了一聲,沒有說什麼。


她不動,執劍和荊藍也隻好陪着她繼續待在樹上,可卻不明白她還在等待着什麼。


一曲終,琴聲微微一停頓,重新響了起來。


“怎麼還是這首曲子。”荊藍黑線。


琴曲沒變,不過這一回女子顯然是靜了心,彈奏得更加流暢娴熟了。


上回他們隻是稍作停留,并沒有注意到琴曲的問題,不過這回,三人就在樹上,聽着這首曲子響了一遍又一遍,足足彈奏了有半個時辰。


“她就隻會這一首嗎?”執劍也快受不了了。


“會不會是剛學會一首新曲?”荊藍說完,自己也給否定了,“不對啊,她上次彈的也是這首,這都多久了!”


“這首曲子叫什麼?”秦绾問道。


實在是,她琴藝平平,會彈的也就是鳳求凰、高山流水、平沙落雁等幾首最耳熟能詳的名曲,對于其他的并不熟,所以,雖然聽着這曲調有幾分耳熟,一時也叫不出名字來。


“這曲子……應該是西江月吧?”荊藍也有些不确定。畢竟,她是暗衛,對古琴這東西,未必就比秦绾強多少了。


“西江月。”秦绾微微皺眉。很陌生的曲名,可為什麼這調子卻隐隐有些熟悉,仿佛在哪裡聽過,尤其……是在見到那女子似曾相識的容顔之後,就更有感觸。


究竟是在哪裡?


秦绾有種預感,這個問題的答案,一定就是對付江轍的關鍵!


“有人來了。”執劍提醒道。


秦绾和荊藍立即噤聲,小心地掩飾好了身形。


沒一會兒,卻見一個打扮得很普通的男子遠遠走來,很熟練地進了小院。當然,就算他再怎麼改裝,荊藍也能認出來,是江轍。


不過,江轍真的來了?主仆三人都有些面面相觑。


這個時候才來,如果尹飛鴻想要幹什麼,殺個十次時間都夠了,這是笃定了尹飛鴻不會動手?可畢竟還是太冒險了。


若是在乎,怎麼讓一個女子冒這麼大的風險?可若是不在乎,他現在過來,就不怕尹家還留了人在附近監視嗎?那他之前的否認,就全部前功盡棄了。


荊藍認得出來,尹家自然也認得出來,畢竟江轍這種程度的改扮連易容都談不上,隻能騙騙不認識他的人。


“哐!”猛然間,屋内傳出一聲巨響,琴音戛然而止,随即是小丫頭的尖叫聲。


動手了?執劍眼睛一亮,躍躍欲試。


“小姐,去瞧瞧吧?”荊藍也道。


江轍是個文人,那女子也明顯沒有武功底子,就算大白天的去偷聽,裡面的人也不會發現的。


“你們留在這裡。”秦绾道。


“啊?”兩人一臉的不樂意。


“别鬧。”秦绾沒好氣道。


就算是欺負人家不會武功,但是大白天的,三個人一起扒在人家屋頂上,真當整個街區的百姓都死絕了不成?尹家怎麼樣也不能讓這地方一個路人都沒有了,隻要有人擡頭看看……


“哦。”兩人不情不願地答應了一聲。随即,一左一右分掠出去,把守住了兩邊街口。


秦绾一笑,腳尖在樹枝上一點,直接飄到了屋頂上,落地無聲。


不用掀開瓦片,這個距離,足以讓她聽見裡面的說話聲了。


嗚嗚咽咽的哭聲不斷傳來,還夾雜着小丫頭的安慰聲,卻半天沒聽到江轍的聲音。


又隔了一會兒,琴聲響起,還是同一曲西江月。


秦绾微微一怔,忽然覺得有點怪異。


那女子還在哭,顯然不可能一邊哭還一邊彈琴不出差錯,而且,就憑她的水準,至少也聽得出來,這回的琴聲比之前明顯好得多。這麼說,彈琴的人是……江轍?


确實,江轍曾經是東華有名的才子,琴棋書畫自然樣樣精通。但是,自己養的女人被欺負了,他居然……有心情彈琴?


秦绾一時間不由得哭笑不得,正想溜下去瞧瞧屋内的情景,猛然間,心中亮起一盞警燈,多年在刀光劍影的夾縫中行走的經驗讓她下意識地身子一偏。


“叮!”一枚鋒利的銅錢镖從身邊擦過,打碎了一片瓦片。


“誰?”這動靜頓時驚動了屋内的人。


秦绾臉色一沉,居然能避過執劍和荊藍,而且出手前連她都毫無所覺,是高手,而且是極為善于隐藏的高手,隻有出手的一瞬間,才會有殺氣漏出來。


“吱呀——”房門開了。


秦绾現在可不想在這種情況下和江轍直接照面,立即轉身離開。


“叮叮叮!”三枚銅錢镖追蹤而來,被她在空中一一避過後,在牆上劃出深深地痕迹。


秦绾咬牙切齒。


銅錢镖,說到底不過就是将最普通的銅闆邊緣打磨得鋒利了,來當做暗器使。銅錢這玩意兒,誰身上沒有幾個呢,從這種暗器上,完全不可能看得出來那人的來曆。


“小姐。”執劍和荊藍趕到她身邊,一臉的凝重。


是他們失職了,但是這人明顯不是他們能應付的對手。


“荊藍,面具。”秦绾急促道。


她沒想過會遇見如此高手,這還是一身本來面目,很不妥當。


就算人家知道她是誰,可面子上總得遮掩一下,就算給人家一個能下台的台階也行,有些事,隻能心照不宣。


荊藍會意,立即拿出一張薄薄的面具遞過去。


秦绾迅速貼在臉上,随後一手抓住一個,将他們扔到了另一邊的小巷裡,喝道:“先回去,不用你們插手!”


執劍和荊藍不由得面面相觑,但這麼一晃眼,已經看不見秦绾的身影了。


銅錢镖不住地從刁鑽的角度飛過來,秦绾一邊跑,一邊在心裡詛咒不已。


不過,尹家是肯定沒有這樣的高手的,于是,這又是哪一方的勢力來湊熱鬧?她相信,之前那人肯定是看清她的臉了,但就是這樣,銅錢镖還全是朝着要害來招呼的,是想殺了她毀屍滅迹,還是覺得她戴上了面具,正好當做不知道?


可是,在京城,能在殺了她之後還不引人懷疑,或者是懷疑了也沒辦法的人——絕對沒有!


至少,從李暄當衆說的那一句“她管殺,我管埋”,大家就應該知道,這位王爺是不講道理的,動了他的王妃,不管有沒有證據,隻要他懷疑了,那就是先弄死再說!


所以,身後的人究竟是從哪兒來的膽子覺得自己可以殺了她?


一路尋思着,秦绾卻在小巷中兜了幾個圈子,把人帶到了更僻靜的地方。


就算這人想殺了她,也要看看她肯不肯讓他殺對不對?追逐了一路,她已經可以判斷,這人的武功很高,但要殺她——不夠!


最終停留在一座荒廢破敗的大雜院裡,秦绾慢慢地轉身。


身後的人也沒想到她居然不跑了,一下子就現出了身形。


秦绾不禁抽了抽嘴角,隻想說……大白天的,一身黑衣蒙面,這是在告訴人家,我見不得人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