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臭棋簍子

類別:女生頻道 作者:猶似字數:2153更新時間:25/02/28 03:45:40

虞幼窈興緻勃勃:“下棋也沒什麼難的呀,表哥我陪你下棋。”


周令懷見她高興,也不好打擊她了,颔首:“好!”


兩人你來我往的下棋,畫面瞧着是挺美的。


“表哥,是不是這裡呀?”小姑娘拿着白棋子,玉子通透無瑕,撚在她指尖,襯得她柔荑妙纖妙,相得益彰。


周令懷唇畔的笑意有點勉強,也絕了繼續指點的心思:“表妹覺得好,便好!”


他大約也是沒想到,小姑娘學什麼都好,偏就在棋藝上頭毫無天賦,一盤棋他連指帶點,外加引導,棋局都給她做好了,可她偏就本事将一手好棋,下成了爛棋,期間他救場無數,這才盤活了這局棋,免強下得,不然早就讓小姑娘自己給作死了無數回。


可算是教了個臭棋簍子。


虞幼窈抓了一下耳腮,又咬了咬唇瓣,有些拿不定主意,就耍起賴:“我不管,表哥不許吃我的子兒。”


周令懷無力地點頭:“好,不吃。”


小姑娘笑着将棋子放下,擡起頭來,眼神亮晶晶地瞅着表哥,提醒道:“表哥,該你了。”


周令懷瞧着這剛盤活的棋,叫小姑娘這一手,又狂奔在作死邊緣,也是氣虛得很,就這作死的本事,也不是蓋的。


不光如此……


走了幾步,小姑娘後悔了,嫩生生的小手指将白子打棋盤上拿下來,耍賴地藏在身後:“表哥,表哥,我剛才下錯了,這個不算,我們重新來過……”


周令懷提醒:“落棋不悔,真君子。”


小姑娘初學下棋,可不管什麼棋品,規矩的,呶着小嘴兒:“喔,我忘記了,下回一定記住。”


所以,這回就算了。


過了一會,小姑娘又悔棋了,周令懷饒是周令懷涵養再好,也不禁額上青筋直跳:“表妹,落棋不悔……”


他話還沒說完,便聽到小姑娘聲音歡快,振振有詞:“真君子嘛!我又不是君子,我是女子,還是半大一點的孩子,所以啊,悔棋也是可以。”


小姑娘一邊悔棋,一邊看着表哥,眼兒晶亮,仿佛有星光在閃爍,周令懷頓時也無力反駁了去。


話是這個人話,可道理不是這樣講的。


算了,小姑娘初學下棋,不懂棋品規矩也是尋常,以後慢慢教着便是。


接下來,周令懷就知道自己實在太天真了,棋品這東西有些是天生的,改也改不好的。


“表哥,我換個地方……”


周令懷又提醒道:“表妹,落定無改!”


小姑娘拿起白子,振振有詞:“這個不算,我手還放在棋子上沒有挪開,就不算落定了,可以改一改。”


這也就算了……


周令懷也就喝了一口茶的工夫,便窺見小姑娘嫩白的指兒,飛快地打棋盤上拿了幾顆黑子藏到棋盤下,還作賊心虛地坐直了身子,眼神也不亂瞟了,專注地瞧着棋盤,仿佛真的在認真觀棋似的。


真是教人啼笑皆非。


一盤棋下了不多會,便以虞幼窈慘輸而告終。


小姑娘撅着嘴兒,将嘴翹的老高:“表哥也太過分了,我今兒頭一次學下棋,也不知道讓一讓我,讓我赢一回。”


周令懷不想說話了。


哪是他不想讓她赢,實在是小姑娘朽木不可雕也,一盤棋下來,他是送棋無數,可小姑娘總能将自己作死。


不過這盤棋可算是完了。


小姑娘也就惱了一小會,就又道:“表哥,下棋原來這麼有趣啊,我們再來……”


周令懷剛端起茶來喝,聽了小姑娘的話,險些一口茶嗆進喉嚨裡,好險吞下,卻也是一口茶哽在喉嚨裡,生生将白玉般的臉給漲紅了,好一會才緩過氣來。


敢情他不僅教了一個臭棋簍子,還是一個棋癡簍子。


于是,很長一段時間,周令懷深陷在與小表妹下棋的水深火熱之中,直到他提議,讓小姑娘教春曉下棋。


小姑娘自诩棋藝尚可,主要是表哥給了她這種錯覺,一聽說可以教旁人下棋,哪還有不高興的道理,當下就丢下表哥,拉了春曉去書房下棋,從此陪小姑娘下棋的人,就成了春曉,他也算解脫了。


虞幼窈在禅房裡呆了大半個時辰,就高高興興帶着春曉出去了。


春曉在外間多少也聽到了動靜,雖然奇怪表少爺為什麼來了寶甯寺,又為什麼沒去向老夫人請安,而是單獨見了小姐。


小姐分明早就知道,表少爺在慧濟大師的禅房裡,卻也不明說,隻說要過來聽禅。


這事怎麼看,怎麼奇怪。


虞幼窈淡淡道:“表哥來了寶甯寺的事,便不必說與外人知道,任誰問起來,便說我來慧濟大師的禅房裡聽禅,為祖母祈福。”


春曉沒多想,也沒多問:“小姐請放心。”


幾個丫鬟裡,春曉和冬梅都是家生子,春曉是打小就跟着她伺候,冬梅一直在祖母屋裡,雖不在她跟前,但也一直幫着照顧她,也是打小的情分。


秋杏是打莊子上挑上來的,伺候了許多年,夏桃是府外賣進來的,規矩不如其他幾個大,可伺候也是盡心盡力。


春曉心眼兒最實在,是她最信任的人,她往常去哪裡,都要帶着春曉,冬梅精明穩重,她最倚重,窕玉院的一應事都交由她在處理,夏桃機靈,她少不得也要多帶一帶,秋杏謹慎少言,心思深了一些,也是十分得力。


她一走,禅房就靜了下來。


一室幽寂,周令懷淡聲道:“出來吧!”


黑衣人陡然從梁上飛落,單膝跪在周令懷面前,抱拳:“少主。”


“平王什麼時候進京?”周懷低斂着眉,将棋盤上錯落淩亂的棋子,一顆一顆地撿起放到棋笥裡頭。


黑衣人低回答:“三月底就已經出發了,不過平王年前與南蠻交戰,被偷襲重傷,聽說險些喪命,是養了個把月才把命養了回來,但新傷又牽扯了體内的沉苛舊患,身體一直沒有恢複,南境距離北境遠了一些,這一路走得慢,估摸着殿試結束後,才能抵達京城。”


周令懷輕笑一聲:“可真下得起本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