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生了什麼？”餘瑤問，“姑姑，我到底為什麼在這兒？”
“你怎麼能允許她們将我關在這裡？”
皇後的臉色一言難盡，“瑤兒……”
瞞不住，皇後隻能将之前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了餘瑤。
餘瑤震驚，“怎麼可能？要弄死林安玥，幾個野獸就足夠了，我為什麼要将野獸都放進來？”
“我還殺了鳳琴？鳳琴是我的貼身丫鬟，我為什麼殺了她？關鍵是……”
“可鳳琴已經死了，你剛才在衆人面前承認了所有的事情，本宮就算是有心包庇你都不可以。”
皇後皺着眉，“連皇上都點頭了，才将你暫時關在了這裡，等回到京城之後，就要……就要到诏獄去。”
“什麼？诏獄？要讓我去诏獄嗎？姑姑！”
“你親口承認了所有罪行，如今外面的人都恨不得殺了你，你……诏獄如今也算是最安全的地方了。”
餘瑤怒，但是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她想說，不過是死了幾個人而已，有什麼大不了的？
可如今這話不能說！
“姑姑，我不知道剛才我做了什麼，我根本什麼都不知道，就好像是身體被人控制了一樣。”
皇後的臉色更是……有些尴尬。
“剛才福台觀的方丈親自給你把脈，确定你不是被控制！”
餘瑤的臉一下子慘白。
“不，不會的，不應該是這樣，不應該的。”
“姑姑，我不能去诏獄，我若是去了诏獄我就完了，我會死的。”
皇後連連點頭，“我知道，所以我已經派人去給你師父送信了，隻要他來了，你就沒事了。”
“你放心，姑姑一定會幫你的。”
餘瑤皺着眉，“鳳琴呢？人死了，那屍體呢？”
“鳳琴被扔在了獸群裡，已經被撕成了碎片了。”
“……”
餘瑤的心有些慌，好像有什麼事情正在失控一樣。
“我好像有點什麼東西想不起來了，但是鳳琴知道……”
餘瑤是金尊玉貴的長大的，這點不假。
但這麼多年，能夠近身伺候，對餘瑤的事情了若指掌的隻有一個鳳琴，如今的鳳琴不在了，餘瑤直覺她忘了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
“沒事沒事，你慢慢想着，隻要是想到了立刻就讓人來告訴本宮，诏獄那邊，本宮也會打點好，不會讓你受委屈的。”
門外的林安玥站了一會兒，見兩人也說不出什麼有用的東西，就離開了。
半個時辰的時間一閃而過，衆人要啟程回京。
但陣法的修繕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兩名陣法師就留了下來，葉驚宸也會時刻關注着這邊的情況。
原本，葉驚宸是想要留下來的，剛好躲開京城裡的煩人事，但皇上不允許。
一行人走的時候，林安玥收到了皇後派人送來的口信兒。
希望林安玥能說服葉驚宸，到時候一起幫餘瑤求求情。
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言辭十分懇切。
林安玥看向葉驚宸，葉驚宸冷哼，“不必理她，皇後之位她能不能坐穩都是問題。”
是的，出了這麼大的事兒，皇後半點都沒有關心過自己，隻一心都在餘瑤身上。
且不說這件事情和她有沒有關系，單單是她如此維護餘瑤，已經到了不管不顧的地步，衆人都是看在眼裡的。
如今不說，是因為大家都沉浸在悲痛裡，無暇他顧。
有的人一家幾口的來祈福，卻隻身一人拖着屍體回去，怎麼能不恨？
有些，本來前途無量，如今卻成了殘廢，大好的未來戛然而止，怎麼能不怨？
而這一切本來都是不用發生的。
如今皇後還要為兇手求情。
這話，皇後定然不會隻跟林安玥說，必然是送了很多人。
“皇後為何對餘瑤這麼好，這麼上心？”
“對自己的親生女兒，不聞不問，但對一個侄女兒卻拼了命的保護？”
葉驚宸點點頭。
“從餘瑤出現，我就派人查了，她們的關系沒有問題，皇上本身就是這樣拎不清的性子。”
“當初皇上會選中言時暮做太子，也是因為皇後一心想讓自己的侄子繼位，惹怒了皇上。”
“甚至為此，皇後被冷落了三年之久，三年，足夠言時暮站穩腳跟，是皇上對皇後的懲罰，也是對言時暮的考驗。”
“言時暮通過了考驗，而皇後，顯然是沒有，所以這些年，她雖還是皇後，但卻并不掌權，空殼而已。”
“這次回去，難免被犧牲。”
林安玥不再說話了。
比起來時候的熱鬧，一行人，算是狼狽回京。
各自回家處理家事，蘭界城消停了兩日。
可但凡有心的人都知道，這是黎明前的黑暗，大家都在等而已。
但皇後卻是等不及了。
诏獄那種地方，她舍不得讓餘瑤吃苦，幾次想要硬闖，都被攔了下來。
言珠兒去勸，還被皇後給打了。
“你現在一定很得意，得意你姐姐落難了，如今本宮的身邊就隻有你了。”
“可是本宮告訴你，你永遠也比不上你姐姐。”
言珠兒本來就是走個過場來勸勸，但是聽到皇後這麼說，倒是想要問個清楚了。
“為什麼？我才是你的親生女兒，你為何這麼讨厭我？”
“因為你長得不像我，你像你外祖母，可我最厭惡的就是你的外祖母，要怪就怪你自己不會長。”
言珠兒也愣住了。
“你讨厭外祖母？可你能坐上後位，全靠外祖母幫助，當年外祖母離開，你比誰都傷心，難道都是假的？”
“可她從小苛待我，要求我與兄長一樣，兄長如何我就要如何，可兄長本就是男子，有太多優勢，我若做不到她就打我，從小到大，一直到我及笄出嫁，我怎麼會不恨她？”
“你太像她了，讓我看一眼都覺得厭惡。”
言珠兒無語，但心裡也瞬間就舒服多了。
原來不是她不夠好，而是皇後自己有病。
“好吧，那你繼續厭惡你的，我隻是過來跟你說一聲，诏獄任何人不得随意進出，除非隻進不出。”
“你想清楚，是不是要進去陪你的好侄女兒。”
說完，言珠兒又看了皇後一眼，“話我帶到了，剩下的，您請便吧，母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