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氏眯着眼，打量着腳邊身邊四個兒子。
趙明德和趙明智擡頭看了吳氏一眼，心裡隐隐覺得有些奇怪，娘今天是怎麼了？
“老大，老二，你倆是有什麼意見嗎？”
倆人聞言，立刻搖了搖頭。
“不是的娘，我倆沒有意見，老三本事又能幹，錦繡也聰明，比我們更合适當家沒錯了。你放心吧，我們不會有意見的。”
沒有金剛鑽，不攬瓷器活。
這句話的道理他們還是懂的。
看着他們倆都服氣的點頭，吳氏這才欣慰的笑了笑，将四兄弟的手掌挪到了一起，夾在自己那雙蒼老的雙手裡，拍了又拍。
趙明暄忽然覺得心裡也跟着不安起來，但看着吳氏唇角安逸的笑容，他也沒有想得太多。
隻用另一隻手握了握吳氏那隻蒼老而冰冷的手，語氣沉重道。
“娘，我們都會好好的，你看着，我們一定會更好的。”
吳氏聞言，唇角翹了翹，視線飄向了遠方。
“好，娘看着，娘會一直看着的。”
*
第二天，天都大亮了，村子裡的人們早早的過來幫忙做飯待客，等到了吃早飯的時候，一輪議論的人吃完，連氏等人才有時間上了桌子。
妯娌四個坐在一起，對視一眼。
“咦？娘呢？你們誰看見娘了嗎？”
“沒有啊，我一大早上起來都沒見過娘。”
“我也沒有，我一直在忙，也沒留意……”
随着你一言我一語，大家的心都跟着提了起來。
最後，四個兒媳婦齊齊對視一眼，各自放下了手裡的碗筷，朝着吳氏的房間裡走去。
一進門，就看到吳氏正安靜的躺在床鋪上，雙手雙腳整整齊齊的安放在身側，臉上表情十分恬靜。
董氏不由松了一口氣，“吓死我了，我還以為……”
不等她說完，連氏和上官氏就一把将她推到了旁邊，齊齊朝着床上撲了過去。
太安靜了，也太整潔了，更是不合常理啊。
趙長青去世了，吳氏傷心得要死，怎麼可能不起來操持他的身後事，反而窩在房間裡睡大覺。
除非……
“娘！娘啊！”
連氏最先跑到床邊，一伸手就抓住了吳氏擱在外面的手，隻覺得一陣冰涼刺骨的寒意順着吳氏的手向她傳來，吓得她當時雙膝一軟，跪了下去。
上官暮雪急忙伸手摸了摸吳氏的手，被冷的縮回了手，怔了一下，擡起手，朝着吳氏的鼻息探去。
一探……
“砰……”
整個人跟着跪了下來，眼淚撲簌簌的往下落。
“娘……三嫂，娘……娘她沒有呼吸了。”
“哐哐……”
連着兩聲巨響，羅氏和董氏雙雙被吓得往後一倒，撞得兩扇半開的木門重重的撞在了門框上。
反應了一會兒，兩個人才跟着翻了個身，朝着吳氏那邊爬了過去。
一時間，妯娌四人凄厲的呐喊聲響徹整個趙家院子。
“娘……娘啊……”
“娘……”
“娘，你這是為什麼呀？”
門外，靈堂裡趙明暄兄弟幾個正候着，防止有各種各樣的事情需要他們去安排，去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