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老，我剛剛坐車時，聽到出租車司機談起了劉探花螺蛳粉的事情……”
寒暄過後，白靈兒這才試探起劉家的近況。
“哦，是真的。”劉裕松無奈搖頭，露出苦笑，“那個敗家子把這些年的産業，一晚上全給敗光了。人都逃到國外，失聯大半個月了。”
“那您現在……在這開螺蛳粉？”
“是啊，那兔崽子不僅敗掉他經營起來的三個廠子，連同我辛苦大半輩，十多家螺蛳粉門店和一些資産，受到牽連，也全沒了。
“但還不夠還他欠的債。
“我就這門手藝，總得活下去不是？”
劉裕松愁眉苦臉。
事情遠比他說得要嚴重得多。
那些債主可不會就這麼算了。
以往積攢的人脈、關系，全都毀于一旦。
羅王、李記等幾家還趁機落井下石，把他踢出了螺蛳粉協會。
他用僅剩的錢，弄了這麼一家小店。
他突然掃視二人，“你們純粹隻是來看看我？”
不會有這麼巧的事情。
饒是劉探花螺蛳粉最風光的時候，也得仰望白氏餐飲這家大公司。
葉小凡見狀，也沒在遮掩：“老爺子，聽說劉探花螺蛳粉，是最正宗的螺蛳粉。這不，我想跟您買配方。”
“哈哈哈，你覺得有可能嗎？我劉家一代代傳下來的秘方啊，能洩露給外人？
“就一道小小的螺蛳粉配方，遠不比上白家那幾道宮廷禦膳秘方，不至于讓白老哥記挂吧？”
劉裕松不認識葉小凡。
隻是先入為主覺得，實際是白氏餐飲想要劉家的螺蛳粉配方。
“額，事在人為，在這之前，我想先試試正宗的螺蛳粉，是什麼味道。”
如果最正宗的螺蛳粉，沒啥特别的話。
就算白送自己，自己也不一定會要啊。
葉小凡腹诽。
從竈台上的湯鍋，若有若無彌漫出一股螺蛳的腥味。
葉小凡看了一眼牆上的菜單。
一碗15元。
價格會比楚江的螺蛳粉要便宜兩塊。
“劉老，我要兩碗螺蛳粉。”白靈兒接聲道，“我們晚飯還沒吃呢。”
“好嘞，那你們稍等。”
劉裕松笑呵呵進入廚房。
葉小凡和白靈兒打字交流，不好這兒議論劉家的事情。
三分鐘後，劉裕松撈起米飯，撒上花生、油炸腐竹、酸筍、酸豆角等佐料。
食材色彩鮮豔，層次分明。
湯香濃郁，酸臭味伴随螺蛳的腥臭，形成了螺蛳粉最具特色的複雜氣味。
兩碗螺蛳粉，擺到兩人面前。
這品相賞心悅目。
氣味上，會比此前他們吃過的任何螺蛳粉都要特别。
葉小凡卻是稍稍皺眉，淺嘗了一口。
味道很好。
其他口感，在味道搭配适宜，鹹淡相宜，酸辣适中，調味搭配上，是會優于葉小凡煮的螺蛳粉。
以及酸筍、酸豆角、油炸腐竹等食材，明顯會比葉小凡從商店購買要優質。
葉小凡默默打分。
如果楚江那些螺蛳粉是4分的話。
那這碗正宗的螺蛳粉，可以打個9分。
就上一次葉小凡煮的螺蛳粉，大概8分上下。
但隻要他再用心一些，火候、調料等方面再講究一些，應該不遜于劉探花螺蛳粉。
依仗便是靈雨改良過的田螺，所特有鮮香氣味和完全不存在腥味這一優勢，是劉探花螺蛳粉所不具備的。
“果然正宗。”白靈兒驚歎道，“比楚江那些螺蛳粉要好吃的多。”
“呵呵，這是自然，外地的螺蛳粉也配叫螺蛳粉？根本是垃圾！
“配方有瑕疵不說，商家為了牟利，成本能低則低。
“石螺品質不過關，酸筍、酸豆角等等，也都是流水線的産物。
“第二，他們甚至為了降低成本，還會用上各種食品添加劑，取代某些必要食材。
“……”
劉裕松眉飛色舞，說着市面上螺蛳粉不合格的原因。
“10萬元，您賣不賣？”
葉小凡嘗了兩口，就放下了筷子，說起正事。
“10萬？！”劉裕松哈哈大笑，“曾經有人出到了15萬！我都沒賣他。”
“哦，我的心理價位，就是10萬。不賣就算了。”
葉小凡靜靜吃起螺蛳粉。
三兩下就吃完了。
嘗過所謂最正宗的螺蛳粉，他對螺蛳粉的味道，有了全面的了解。
能買到最好，完善螺蛳粉味道，或許能達到滿分。
買不到，那他也不強人所難，靠優質田螺，足夠開店了。
什麼正宗配方，又不是隻有劉家的螺蛳粉算正宗。
白靈兒卻不願意就這麼算了，來都來了，“劉老，您多少肯賣？以您現在的情況，應該很缺錢吧？”
“……”劉裕松嘴巴翕動，笑容斂去。
四目相對。
“您其實誤會了，不是我們白氏餐飲想要配方，我們不會做螺蛳粉的生意，是小凡想要開店呢。
“您說個數吧。”
白靈兒态度誠懇。
劉裕松一番掙紮，豎起五指，“50萬。”
“小凡，你覺得呢？”
“我就出10萬，多了就不要了，什麼正宗配方，也許去找李記、羅王這幾家，還用不到10萬呢。”
葉小凡輕笑道，“這隻是一道菜肴配方，價值有限。”
說着，葉小凡掃了掃二維碼，付了面錢。
“價值有限？别開玩笑了，我們劉家，就是靠螺蛳粉白手起家，我50歲時，就攢了1000萬的财富了！”
劉裕松被葉小凡的态度刺激到，莫名很惱火。
“你這小店，改名為劉記螺蛳粉。
“說明劉探花螺蛳粉商标等等，也都成了别人的東西。
“您兒子連公司、門店都保不住，指不定将配方，也一并洩露給外人。
“退一萬步說，那再給您50年，您還能攢到1000萬嗎？時代不同了。就靠這麼一家小店，您想東山再起……您覺得難度有多大？
“何況，劉探花螺蛳粉更換了主人。除了我外，應該不會有人跟您買配方。”
葉小凡自然有50萬，可東西真不值這麼多錢。
市面上各種餐飲配方，不乏秘方，少則三五百元，多則上千上萬元就能搞定。
可真正能賺錢的，有幾人？
他覺得10萬元，已經夠有誠意了。
這還是抱着節約時間、精力的想法，出的價格。
真有閑心耗着，他可能會一步步砍價。
劉裕松一時語塞。
白靈兒也覺得50萬太離譜了。
她沒有再插話，她本身就是來陪葉小凡過來看看。
突然，巷口方向，有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一夥人氣勢洶洶停在門口，“就是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