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一看，出聲的是站在『鳳鸞公主』身邊的貼身侍女，手中正拿著那昨日後來被送還到驛館去的，鳳鸞之前拿出來的信物。
在座那些公主，可沒見過這信物。
紅色繩結上吊著的透明圓球一出現，立馬就吸引住了她們的目光。
顯然西月皇室的人比大景人甚至比旁的國家的人對鳳鸞都更熟悉。
「鳳鳥！」有公主實在沒控制住，哪怕知道眼前的人就是鳳鸞使者，能拿出這東西不奇怪，還是輕微驚呼了一聲，「鳳鳥是鳳鸞國的國鳥，傳聞因為鳳鸞史上有一位異族女子為鳳鸞立下絕世大功，拯救了整個鳳鸞於水火，還讓鳳鸞不但能避世而居，且無比強大起來。鳳鸞人覺得那樣厲害的人必定是神鳥鳳凰所化，因為那人後來突然消失了。所以，他們崇尚鳳鳥。」
另外有公主不甘落後，難得能有機會出現，當然也藉機表現自己。
接過話道，「我還聽說鳳鸞國的信物，乃是一種名為玻璃的東西。」
立刻又有人插話，「此物透明輕薄，極其易碎，但外表美麗，確實應隻有鳳鸞一國才製造得出來。」
又換了人，「想必這就是玻璃了。」
「果然漂亮……」
她們也隻是聽說，可沒見過。
西月人本就喜歡亮晶晶的玩意兒。在她們看來，這東西甚至比琉璃還美！
大多數琉璃都是帶點顏色的，這東西卻乾淨透徹得幾乎無色！
物以稀為貴，哪怕是皇家公主，目光一時半刻都挪不開了。
此刻的慕青顧不得去感嘆，鳳鸞的消息根本打聽不到多少，鳳鳥是信物這種，完全沒聽說過的事，在她們這裡怎麼爛大街似的誰都知道。
而是掏了掏耳朵。
她就說！
這玩意兒之前在城門口就覺得有點熟悉。
但是一時半刻想不起。
剛剛這些公主一說，可不是，玻璃！
她小時候也有一個，小叔叔送給她的，也是一個透明的圓球。和這個的區別是這個中間是鳳鳥，而她那個中間是漫天飛舞的雪花和會旋轉的穿著奇怪衣裳的兩個跳舞水晶小人！」
她那個時候小，沒玩幾天不小心摔碎了。
還哭鬧了一通。
小叔叔為了哄她，就帶著她弄了很多亂七八糟的東西，說給她造一個出來。
後來沒造出來，但是她也知道了外面那層亮晶晶透明的圓球被小叔叔稱之為『玻璃』！
眼前這個所謂鳳鸞的信物，可不就是玻璃麼！
百裡緋月雖然也要查鳳鸞，但是視線幾乎還是不落痕迹集中在素衣臉上。
因為脂粉妝容太厚，憔悴的氣色已經被掩蓋住。
雙眼的神采就是冷冷的，除此之外什麼表情都沒有。
也不是昨晚她看到的獃滯和癡癲。
她必須找機會和她接觸，說說話……
正在尋思要怎麼著，素衣身邊之前說話那個婢女不屑的冷諷了一聲，「各位可看夠了？看夠了我國的信物就要收起來了。」
把透明小球遞給身邊另一個恭敬捧著盒子的宮女，那宮女小心翼翼收好後。
那個婢女還不打算放過西月，「現在，對我鳳鸞還有什麼疑問嗎？」
主位上的西月皇帝好整以暇看著這一切，對於公主們的反應也好，鳳鸞的態度不佳也罷，在他眼底通通小孩過家家一般。
低沉笑了聲，「不知鳳鸞使者此番前來我西月，所謂何事？」
這話理應鳳鸞公主回答！
百裡緋月全神貫注的注視著素衣的反應。
然而，素衣沒有反應！
一丁點都沒有！
但是卻看見素衣背後一個小宮女用手指悄然捅了素衣腰幾下！
素衣慢半拍似的看向西月皇帝，「無可奉告！」
四個字，她說得面無表情。
無可奉告？
這算個什麼答案？
一時間，在場靜得掉根針都能聽到。
素衣終於有點反應了，隻是眼底剛露出一點兒害怕，就又被那個小宮女悄然捅了兩下。
眼底的那一絲害怕立刻就硬生生憋住。
她沒說錯的。
站在她身邊這個姐姐教過她，到了這裡後，不管別人問她什麼，她都說這四個字。
她背了好久，一定沒說錯的！
為了確定自己沒說錯，她吸了一口氣，大聲了再度重複，「無可奉告！」
西月皇帝和東方卿兩人是帶了點探究的看向她。
而其他有的公主沒發現不對勁的端倪，隻以為是鳳鸞囂張到這種程度了。
父皇問話，也拿這四個字來搪塞！
既然無可奉告，跑西月來有毛病啊！
正要開口，主位上的西月皇帝頗具意味的再度說話了，「那不知道鳳鸞使者打算在我西月停留多久？」
「無可奉告！」素衣依舊認真的冷冷的回答出這四個字。
這次菁黎公主的臉色都暗沉了一分。
見自家父皇不打算問了，才出聲道，「哦，那不知道貴國這麼多年都沒有問世，現在可還安好？在大陸哪個方向？」
「無可奉告！」斬釘截鐵。
「那……」吸氣，「現在鳳鸞的國君，是哪一位？」
「無可奉告。」越來越順口了。
菁黎公主確定，眼前這個鳳鸞公主不是囂張狂傲，而是——傻子！
想必父皇早就看出來了，才不繼續問。
父皇作為一國之君，不會和一個傻子計較，但她同樣也是公主身份。
鳳鸞不請自來，來的還是一個傻子，她這個身份自然就很適合計較了。
當下臉上也帶了幾分冷笑，正要開口說什麼。
突然腦中閃過一張臉。
一張帶了些肉嘟嘟卻很精靈可愛的臉。
眼前鳳鸞公主這張覺得似曾相識的臉，和腦中那張臉漸漸重疊。
菁黎公主一手捏住另一手的袖袍一角，讓自己冷靜下來。
這種事，出口前一定要確定！
如果是真的……
那她所有的目的就都能達成了！
視線再度落在那邊鳳鸞公主的臉上，仔細把她的眉眼和記憶中那個小肉可愛圓臉的小丫頭進行對比。
半晌，菁黎公主臉上露出明顯的驚駭表情。
不敢相信的開口，「你……你好像……」
又搖了搖腦袋，自言自語，「不，不可能的。一定是我看錯了。」
「一定是的。」
她這麼大動作，自然被該看見的人都看見了。
西月皇帝好脾氣的開口，「菁黎，你看什麼看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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