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彤狠狠瞪了一眼徐苗苗，她對孩子說什麼了？
徐苗苗大喊冤枉，她真的不知道啊，為什麼陽陽會這麼說。
姜明揚擡起濕漉漉的眼睛，「你和乾媽說的話，我都聽見了！你說不要我了……我們相依為命這麼久，你怎麼捨得不要我咧。」
姜彤沒說過不要他啊，她想了想，徐苗苗提醒她，她這才想起來，應該是那天厲璟辰來徐苗苗家走了之後，她和徐苗苗喝酒說的那些話。
喝醉了，難免說胡話。
「我也有錯，」徐苗苗說，「我前幾天打電話，說公司的資金問題，小傢夥也可能聽到了，他以為咱倆要破產了吧。」
姜彤眼中含淚，她蹲下身握住了孩子的小手，「我才不會不要你，除非你不要我了。」
姜明揚搖了搖小腦袋，「雖然你天天給我煮白粥，可我還是最愛你了。」
姜彤說，「我也最愛你了，我們誰也別不要誰，好嗎。」
「好呀。」姜明揚破涕為笑，還體貼地給姜彤擦了擦眼淚。
徐苗苗不解風情，打破了這氣氛，搖晃著姜彤的胳膊，「你說我以後找什麼理由見駱宇白啊？」
姜彤無語，「我管你用什麼，不準帶我兒子了。他就那麼好？不是下定決心了，不喜歡他了嗎？」
徐苗苗搖晃著胳膊上的手鏈，「可他替我保管好手鏈哎，說明他很細心，很靠譜。」
姜彤：暈倒……戀愛腦，沒法救。
今天看在投資的份上，她心情好，不和徐苗苗計較了。
隔天。
厲清荷聯繫了姜彤，她做好心理準備了，正好她親哥厲東贊不在南帝，外出了，然後她另個哥哥厲璟辰也不在南帝。
姜彤解決了公司的問題，現在她沒什麼事情，行啊，她上午不上班了，陪著厲清荷去醫院，流產。
厲清荷還沒到醫院，就一直在掉眼淚，姜彤握著她的手，讓她別害怕。
「嫂子，我還是有點捨不得這個孩子……他是一條生命……」
「那你到底要不要流產？不是都考慮半個月了嗎，怎麼還沒考慮好？」
厲清荷搖搖頭，眼淚掛在睫毛上，「考慮好了……」
她聽姜彤的，要趁孩子兩個月之前，快點流產，不然胎兒越大就越流產越難。
但是厲清荷還是在哭，哭的聲音挺大的，搞得周圍的人都在看姜彤，彷彿是她逼著厲清荷來流產似的。
姜彤硬著頭皮給厲清荷掛了婦科，先做個檢查。
「進來吧。」穿著白大褂的女醫生，紮著乾淨利索的馬尾，戴著一副金絲邊的眼鏡，很清冷的感覺。
厲清荷不敢一個人進去，讓姜彤陪著她。
「哪位要流產？」
「這位，」姜彤的手搭在厲清荷的肩膀上，「我妹妹她要流產。」
醫生本來是低著頭開檢查單子的，然後擡起頭來，目光落在姜彤臉上，愣了兩秒鐘。
姜彤叫了一遍，醫生？醫生？
這位女醫生才回過神來，「哦，先帶你妹妹去做個檢查，」把單子遞給了姜彤，
醫生忽然八卦了句：「這是你親妹妹嗎？」
厲清荷搖頭，「她是我嫂子。」
見狀，醫生沒有再多問。
隻是目送著姜彤和厲清荷的背影……這位醫生的目光緩緩浮現出幾分憂傷，眼底又有幾分莫名的酸楚。
厲清荷哭個不停，做完檢查了，她就要和寶寶說再見了。
這是她第一次當媽媽，可是她要殘忍地扼殺這個小生命。
厲清荷還是擔心，「嫂子，你說清宮會不會清不幹凈，會不會影響我以後生孩子啊？」
姜彤嘆氣，「這是南帝最好的婦幼保健院，醫生都是最專業的，不會清不幹凈，給你留下後遺症的。」
厲清荷吸了吸鼻子，「嫂子你生陽陽的時候，也是在這家醫院生的嗎？」
姜彤說：「我就在這家，不過給我生產的是幾個年紀大的老醫生，我今天沒看到，給你做檢查這個醫生，還挺年輕的。」
看著還不到三十的樣子吧，戴著口罩，看不清對方的臉，應該長得不差。
拿著B超檢查報告，重新去找那位醫生。
姜彤這才瞥了一眼對方的兇牌：寧簡安。她不認識這位寧醫生。
醫生仔細看了看厲清荷的檢查報告，說到，「小姑娘，你的子宮壁很薄，你之前沒流產過嗎？」
厲清荷果斷搖頭，「我沒有的，這是我第一次懷孕。」
姜彤說，「醫生，這確實是她第一次懷孕，才22歲，大學剛畢業。」
醫生看了眼姜彤，說：「你小姑子的子宮內壁挺薄的，要是做人流可能會引起術後內膜變得更薄，會引起子宮破裂，甚至是閉經等，再要孩子就很困難了。」
「啊？」厲清荷咬了咬嘴唇，「醫生我才這麼年輕，我還不想閉經啊。」
「孩子的爸爸是誰？他非要打掉這個孩子嗎？」醫生又問。
厲清荷頓時不說話了，低下頭去，攪動著手指。
姜彤說，「做無痛也不行嗎？後遺症這麼大？她這個年紀，要孩子太早了。」
「還沒結婚是吧？」醫生嘆氣，「這年頭的小姑娘很多不結婚懷孕了的，不過非要流產的話，以後要孩子可能比較難，你做好心裡準備。」
厲清荷拉著姜彤的手，「嫂子我不流產了，我要這個孩子，我不想以後當不了媽媽了。」
姜彤問她，「你確定嗎？你要承擔好那個後果。」
厲清荷點頭，「我確定我不流產了，大不了和你一樣做單親媽媽！」
「什麼？」那位醫生格外驚訝，目光顫了幾下，看向了姜彤，「你是單親媽媽？！」
醫生的眼神裡，含著幾分憐惜和驚訝，讓姜彤覺得有點不好意思。
「讓您見笑了，那沒什麼事情，我就帶我小姑子先離開了，這流產，我們先不做了。我們回家再商量商量。」
「嗯，再商量商量吧，不著急。」寧簡安放下手裡的簽字筆，一直等姜彤走了，她打開百葉窗，又多看了幾眼姜彤的背影。
她怎麼過成這樣，單親媽媽嗎。
不過，真的是她嗎？姜彤？
還是說隻是長得像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