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璟辰挑了挑眉，「之前她是你姐，現在她又不是，我查過了，她甚至還隱瞞你原來在婦幼醫院生陽陽的檔案，徐苗苗也都說了，她害怕她的事業沒了，不讓我們父子相認，把你們半路趕下車，對你們一點都不好，我需要顧慮這樣的一個人幹什麼？！」
既然她那麼害怕失去她的事業，那麼這次，他成全她。
姜彤看厲璟辰眼底的冰冷和決絕。
問他。
他還做了什麼？
「我已經聯繫了媒體，爭相報道她以權謀私造假報告的行為，她不是不肯悔過嗎？那就讓她徹底身敗名裂。」
厲璟辰一副讓寧簡安一無所有的架勢。
多次的威脅和阻攔姜彤不讓他和姜明揚相認，厲璟辰已經徹底被寧簡安激怒。
他勢必要她付出代價。
要把寧簡安逼到絕處，這樣的局面，姜彤笑不出來。
姜彤有些無力地癱軟在沙發上，她已經無法阻止厲璟辰了。
姜彤緩緩說了一句，對不起。
「你對不起什麼？她威脅你，不讓你坦白，你現在對不起我什麼？」厲璟辰反問姜彤。
「……」姜彤沒說話。
厲璟辰盯著姜彤，有些挫敗。
「你就回答我一句，她到底有沒有威脅你，是不是不讓你坦白陽陽，你之前是不是被她多次威脅，害怕說出來影響她的事業，才考慮不說？」
「我，——」
「你就回答我，是，還是不是。」
姜彤沉默半晌，點點頭。
她兩隻手撐著額頭，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
厲璟辰坐在她對面，高大的身軀朝後仰，「你就考慮這麼一個人，瞞著不和我說兒子的事情！真有你的。」
姜彤還是沒說話，手擋著臉，眼睛已經通紅。
厲璟辰深吸了口氣，「你把手放下，看著我，你怎麼不說話？」
姜彤這才凝視著厲璟辰，眼睛已經含滿了淚水。
「你讓我怎麼說？？」
姜彤道，「我說了，我就成了那個罪人，無論是寧簡安還是陳香，他們都會受到影響，特別是寧簡安，我本來以為她是我親姐，她小時候過得不好，和我認親之後，每次都把我是她唯一的親人掛在嘴邊，你讓我怎麼能視而不見？！」
厲璟辰彎曲長指，敲了敲桌子，「所以你考慮她們的感受，你從來不考慮我的感受！」
姜彤再次沉默，隱忍地抿了抿嘴角。
「所以你根本就不在乎我。」
這一刻，厲璟辰接受。
他接受姜彤真的不愛他，不在乎他。
她考慮那麼多人的感受，唯獨不考慮他。
不考慮他會不會因為沒有孩子而難過。
「你也不考慮陽陽的感受，你不在乎他有沒有父愛，不在乎他會不會以後因為沒有父親自卑，我說的對嗎。」
姜彤皺眉，「我怎麼可能不考慮？！厲璟辰你知不知道，」
她哽咽。
「我知道什麼？」
厲璟辰見姜彤不說話，反問她。
姜彤深吸了口氣。
她不知道該怎麼說，該怎麼說出她對鄭燕的恐懼，以及鄭燕對她那些誹謗和威脅。
不想他和從小養他到大的媽起衝突。
更不想他左右為難。
那終歸是他媽，不是嗎。
厲璟辰一字一句，「我知道你就是一個笨蛋，你拎不清，被一個不是你姐的外人拿捏著，考慮那些有的沒的，讓你自己那麼累，你這個笨蛋。」
「你給我出去——」姜彤指著門口。
不想和他吵架。
這一次，火是他先挑起來的，不是嗎。
「行，你氣死我吧。」厲璟辰拿起桌上的那份起訴書。
「你站住。」
姜彤叫住他。
厲璟辰緩緩轉身，「幹什麼？」
「你把起訴書放下，你真要去起訴？」
「我就算不起訴她，也晚了。」
姜彤一愣。
「你什麼意思？」
厲璟辰道，「我估計媒體已經把寧簡安的事情公布出去了，她註定身敗名裂，也註定她再也做不了醫生。」
「好，好……她當不了醫生了，就這樣吧，她的懲罰夠了。別再起訴了。鬧上法庭對誰都不好，因為她還和我有血緣關係。」
「什麼？？」
厲璟辰挑了挑眉。
他平復了一下情緒，問姜彤，
到底怎麼回事。
明明檢測結果不是她親姐，怎麼還有血緣關係了？
「我媽生產的那天，我媽的堂姐也在生產，可能是倆人抱錯了孩子，如果這關係確實的話，那麼寧簡安不是我親姐，她是我表姐。」
厲璟辰揉了揉額頭，頗為無奈道：「那你真正的親姐呢？」
「不知道，可能不是姐，是親哥，我可能有一個親哥哥。」
厲璟辰：「…………」
他複雜的眼神好像是在說，你家這關係怎麼這麼亂。
姜彤：「……」
這也不是她想亂的好嗎。
但就是攤上這樣的家庭事兒了，除了面對還能怎樣？
厲璟辰言歸正傳，「你親哥呢？」
姜彤搖頭，實話實說，「不知道，我媽聯繫不上她堂姐，因為她堂姐以前和我爸亂搞，被我媽捉了，倆人就此結下樑子了。」
厲璟辰：「…………」
姜彤知道，厲璟辰此刻肯定很無語。
她嫁給厲璟辰的時候，她和他坦言她父母離異，她跟著爺爺奶奶生活。
然而現在，她好不容易認了個姐，不是親的，又冒出來一個可能是哥哥的人。
換做是誰都會覺得亂。
「我知道，我家情況很複雜，這不是我能控制和選擇的原生家庭，」
姜彤擡頭，有幾分懇求的看著他，「你能不能幫幫我。」
厲璟辰有一絲的受寵若驚。
「你讓我幫你什麼？」
姜彤：「……你幫幫我，我想弄明白這件事，想找到寧簡安的親媽到底是誰，想知道我到底是不是有個親哥。」
「不幫。」厲璟辰轉過身去，眼角餘光卻瞄著姜彤的方向。
見姜彤站起來，暈了一下，厲璟辰趕忙走過去扶住了她肩膀。
「你怎麼了？」
姜彤搖頭，「沒事，可能是剛才起得太急有點頭暈了。」
「你故意的，」厲璟辰扶著姜彤坐下，給她倒了杯溫水，有些恨鐵不成鋼道，「你知道我看在你懷著我閨女的份上，我拿你沒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