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著？」姜彤問，儘管一遍遍勸自己和以前那樣可以做到不要過問他的事情，可嘴上還是忍不住問。
徐苗苗咋舌，這才說道，「他媽現在是想回國想的要命，是厲璟辰不讓，厲璟辰一直等他媽一個態度。」
姜彤不解，什麼態度？
徐苗苗暢快的喝了一口酒，賣起了關子，「我都是把老宋灌醉了，聽老宋說的，」
「聽老宋話裡的意思，厲璟辰現在就和他媽耗著，想讓他媽自己想明白，再也不管、不摻和他的事情，」
「他媽那個人，你也知道的啊，怎麼可能不管她兒子啊？」
「她恨不得方方面面處處都管著厲璟辰的吧。」
徐苗苗嘆氣一聲。
「所以呢，厲璟辰現在除了工作，就和他媽呆在一起，就等著他媽主動開口，希望他媽認識到這個問題，不然治標不治本，他一走，他媽不知道又要整出什麼幺蛾子，不是嗎？」
姜彤已經愣住了。
原來是這樣。
那麼……
這段時間，他一直和鄭燕待在一起。
「他不是要再婚嗎？」這句話再次說出來，變得那麼沒有底氣。
徐苗苗眨了眨眼睛，「真假，你聽誰說的？我覺得不可能吧，他就算再婚也不會這麼快。」
「……」姜彤沉默了。
她明白了。
他再婚，以及他有孩子什麼的，很明顯是鄭燕編造出來的。
她緊緊地攥著杯子，喝了口酒，心情像是淋了一地的雨，很悶。
她覺得難受得喘不過氣來。
徐苗苗已經喝醉了，抱著姜彤的胳膊，又說——
「還有啊，我今天中午，從老宋嘴裡套話，我才知道……咱們發布會一半多的老闆，那都是厲璟辰聯繫的，還有你說那幾個從北京來的，還給孩子包紅包的大老闆，那也是人家看在厲璟辰的面子上。」
「哦，原來是這樣！」姜彤又喝了一口酒，「我問老宋，老宋明明說不是。」
「對啊，你前夫哥不讓說的啊。」
徐苗苗嘟囔道。
「你想啊，你畢竟給他生了兩個孩子啊，他還能看你倒閉啊？你過得不好，孩子吃苦，對他也沒好處啊。」
姜彤什麼話都沒說，隻覺得更加心酸！難受！就喉嚨酸澀的很。
她更加肆無忌憚喝酒，和徐苗苗那樣很快把自己灌醉。
徐苗苗已經倒在沙發上，不省人事。
姜彤也倒在了床上，徹底醉倒了。
她覺得頭疼欲裂，心很疼，很難受，忽然很想……很想和那個人說句話。
摸索到手機……
把那個號碼從黑名單放出來。
此時此刻，曼哈頓——
厲璟辰知道國內是陽曆年，他也知道綿羊給他打電話。他當時手機沒電了，
再次回撥過去，已經關機了，又給姜彤打，電話打不通，估計是姜彤把他拉黑了。
他現在一個人靠在公寓的陽台，手裡端著杯子喝著酒。
其實他又何嘗喜歡孤獨的滋味？
彷彿一個人打拚的場景還歷歷在目，去年回南帝的場景也歷歷在目。
至少，也不算是什麼收穫都沒有。
至少，還有兩個孩子。
至少，也知道了姜彤在和他結婚的時候受過的那些傷害和委屈。
唯一的遺憾，還是沒等到她說愛他。
過了這麼久，他也似乎喪失了說愛的勇氣，怕換來的是她一句赤裸裸的不愛。
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一個字，等。
他也不知道他要等多久，他已經快要等不下去。
對她的想念幾乎要吞噬他整個人。
手機忽然響了……
看到那個熟悉的號碼，厲璟辰的眸光微微閃動，眼底略過一抹不可思議的表情，隨即意識到這是真的時候，他這才接了電話。
「喂？」
「是我。」
姜彤的嗓音已經沙啞的要命，她躺在枕頭上，淚水順著眼角滾落，濕了枕頭，「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厲璟辰說，「你喝酒了？」
「和苗苗就喝了一點，我，沒喝醉……」
姜彤吸了吸鼻子，「我真的沒喝醉，我現在很清醒。」
厲璟辰眉頭緊皺了起來，聽這聲音明明就是喝醉的很，她怎麼這麼能折騰。
「你給我打電話就是祝我新年快樂？」
「……」姜彤沉默了。
「喂？喂？」低沉的男人嗓音，厲璟辰以為她已經掛了。
「我在。」姜彤吸了吸鼻子，忽然很小聲的說了一句話。
厲璟辰沒聽清楚，「你剛剛說什麼？」
然而她又不說話了。
等了很久。
他耐著性子，叫了一聲她的名字。
下一秒，就聽見她含著哭腔的隱忍嗓音。
「對不起。」
這一次，厲璟辰沉默了。
姜彤說，「對不起……我不是故意把你拉黑的。對不起。」姜彤的眼淚已經濕了半個枕頭，在她枕著的地方凹陷下去兩個深深的窩。
「對不起……」
夠了。
已經夠了。
有她這句對不起就足夠了。
厲璟辰的內心再也無法佯裝冷靜，終歸她的良心還沒壞掉，還知道和他說句對不起。
他也不再奢求別的什麼了，折磨她，又何嘗不是加倍折磨他自己。
哭聲再次傳來，厲璟辰聽見姜彤哭得更傷心了。
「我求你……回來看看綿羊吧，他真的很想念你，你不想見我沒關係，你回來看看孩子吧，我求你，你抱抱他，哄哄他吧……」
她的話，讓厲璟辰深吸了一口氣，他的心情很難過很愧疚，他解釋道。
「我看到明揚給我打電話，我手機沒電了，我看到之後第一時間回撥過去，我不知道，」
嘟嘟嘟，一陣忙音傳來。
不知道姜彤是不是醉倒了，才掛了電話。
厲璟辰皺著眉頭，他在陽台來回踱步，此刻恨不得立刻飛奔過去。
其實孩子幼兒園的動態他都有關注，經常就看著手機上傳來的照片。
他知道孩子在學校的聽話和懂事。
知道他的表現，他一直都關注。
綿羊一直都是一個開朗活潑的小孩，如果孩子因為想念他誤解他難過，那麼這比殺了厲璟辰還讓他難受。
他很想做點什麼，看著時間，他這邊是白天，那邊已經是深夜！
他隻能等待。
厲璟辰從來沒覺得時差令人這麼難受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