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牛指著江歲歡，「小姐，給我們，金子。」
老嫗拍了拍自己的頭，「騙我這記性，把救命恩人都忘了！」
她握著江歲歡的手，哽咽道：「小姐，都是多虧您，我們才能住上寬敞溫暖的大房子。」
想來她和鐵牛一樣，之前都是破廟裡的乞丐。
「沒事。」江歲拍了拍她的手背，「你是不是在找唐莎莎？」
老嫗詫異，「您怎麼知道？」
江歲歡把剛才的事說了一遍，道：「他們應該很快就回來了。」
老嫗嘆道：「其實莎莎是大戶人家的孩子，而我是她的奶娘。」
「七年前，老爺和夫人帶著全家人舉家搬遷京城，後來路上遇到洪災，我帶著莎莎和老爺夫人失散。」
「我一路行乞，好不容易帶著莎莎來到京城，卻怎麼都找不到老爺夫人，到如今，已經整七年了。」
江歲歡不由得想到小湯圓，心中微微一酸，問道：「你們的家鄉在哪裡？我可以派人幫忙打聽打聽。」
老嫗有些猶豫。
鐵牛說道：「小姐，好人！」
老嫗隻好說道：「我們的家鄉，在關南城。」
這也太巧了，江歲歡心中詫異，道：「可據我所知，關南城的百姓不能隨便搬遷的。」
老嫗嘆道：「您說的不錯，關南城是為了關住南疆人，所以進去容易，出來難。」
「老爺和夫人找了很多人，花了無數銀兩，才能有機會離開那裡。」
「原來如此。」江歲歡明白了，說道：「我正好要前往關南城一趟，你家老爺和夫人叫什麼名字？我幫你打聽打聽。」
老嫗欣喜若狂，「我家老爺叫唐裕春，夫人叫楊楣，他們是關南城有名的大善人，許多人都認識他們。」
話音剛落，唐莎莎從遠處跑來，撲進老嫗的懷裡，「奶娘，我回來了。」
老嫗慈祥地看著唐莎莎，「回來就好。」
楚晨懷裡抱著滿滿一堆吃食，晃晃悠悠走過來，「丫頭，你跑那麼快，我都跟不上你了。」
唐莎莎吐了吐舌頭，「是你走的太慢了。」
楚晨把懷裡的吃食分給鐵牛和老嫗，江歲歡則說道：「我們得走了。」
老嫗感激地說道：「謝謝你們，如果找到老爺和夫人，請一定要讓他們把莎莎接走。」
「會的。」江歲歡答應下來。
鐵牛依依不捨道：「小姐，你們，一路順風。」
江歲歡輕輕颳了唐莎莎的鼻子一下，「我們要走了，再見。」
唐莎莎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和他們告別後，江歲歡等人坐著馬車離開。
這裡離城門很近，一刻鐘的時間，兩輛馬車便出了城門。
江歲歡靠在軟墊上，問道：「現在什麼時候了？」
白梨說道：「主子，快午時了。」
「跟六麓說一聲，等到下個鎮子上停一下，在酒樓吃完飯再走。」江歲歡吩咐道。
雖然他們帶了乾糧，但今天是第一天，大家吃點好的，方便以後更快趕路。
這裡的地面比不上京城，偶爾會有些顛簸，時間一長，江歲歡都被顛的有些困了。
忽然馬車後面傳來「咚」的一聲，江歲歡睜開眼睛，「什麼動靜？」
楚晨雙腿盤了起來，在一旁打坐，不以為然地說道：「肯定是那隻鴿子唄。」
「這麼兇巴巴的鴿子，為師前所未見。」
江歲歡「哦」了一聲，閉上眼睛小憩。
半個時辰後，馬車停了下來，六麓在外面喊道：「酒樓到了。」
兩輛馬車上的人一個接一個走下來，江歲歡仰頭看著眼前的酒樓，比不上月芳樓繁華，但也不錯。
周圍百姓人來人往，跟他們幾人的穿著比起來，這些百姓的穿著樸素了許多。
百姓對於他們的到來，顯得司空見慣，想來是見多了從京城來的人。
江歲歡擡腳走進酒樓，小二迎上來問道：「客官，您打尖還是住店？」
「吃飯。」江歲歡看了一圈四周，這裡挺熱鬧的，飯菜味道應該不錯。
小二招呼他們坐下，江歲歡說道：「上幾道你們這裡的招牌菜。」
「好嘞。」小二應了一聲，跑去後廚了。
過了一會兒，小二端著托盤過來，把托盤上面的菜放在桌子上，「小酥肉一道，宮保雞丁一道……」
一共十道菜，剛好夠他們七個人吃。
小二上完菜以後沒有離開，而是問道：「幾位客官都是從京城來的吧？」
「怎麼了？」江歲歡挑眉問道。
「今天是我們鎮子的大日子，張員外的女兒要拋繡球，你們可以去看看。」
「拋繡球是什麼？」楚晨好奇地問道。
「說白了，就是張員外的女兒要選夫，她看中了誰，就會把繡球拋給誰。」
小二笑得眼睛擠在了一起，「我看在坐的幾位公子都是一表人才，萬一被張員外的女兒看中，豈不是美事一樁。」
「我們考慮考慮。」江歲歡隨口說了一句，並未把此事放在心裡。
小二知趣離開。
吃完飯，休息了片刻後，眾人繼續趕路。
馬車跑到一條街上，忽然又停了下來，六麓焦急地喊道：「小姐，前面人太多，馬車動不了了。」
江歲歡問道：「能不能換條路？」
「不行。」六麓喊道：「這是離開鎮子唯一的路。」
六麓擡頭望了一眼，道：「咦？前面好像有人在拋繡球。」
江歲歡猶豫了一下，道：「白梨和元九下來開路，等過了人潮擁擠的路段再上來。」
「是！」
白梨和元九下去後，馬車勉強能動了，隻是走得非常緩慢。
走到最擁擠的路段，馬車實在走不動了，外面的人群裡響起一陣陣的歡呼聲，還有敲鑼的聲音。
楚晨掀起簾子，看見旁邊的樓上，站著一個中年男子，和幾個妙齡女子。
其中一個女子容貌姣好，模樣嬌羞，手中拿著個紅繡球，她應該就是張員外的女兒。
中年男子敲了一下銅鑼，大喊道：「諸位，今日我家小女兒張巧兒拋繡球，若是這繡球砸中了誰，我便把女兒許配給誰！」
人群裡的男子不管老弱病殘，紛紛興奮地舉起了手，大聲喊著，「砸我砸我！」
楚晨興奮地拉著江歲歡出去，「走走走，咱們也出去看熱鬧。」
兩人走下馬車，擠到白梨和元九身邊，一起擡頭往上看。
張巧兒羞澀的往這裡看了一眼，楚晨後知後覺地問道：「壞了，萬一砸中我怎麼辦？」
「當然是成親了。」江歲歡笑眯眯地說道：「師父放心，我肯定給你包個大紅包。」
「那可不行，為師不喜歡包辦婚姻。」
說話的功夫，張巧兒拋出了手中的繡球，直直地朝他們飛了過來。
